去歲七月「大學指考」國文科試題,因文言文考題高達六成六,引起各路「台獨」人馬強烈反應,有「台灣社、台灣北社、台灣中社、台灣東社、台灣南社、台灣教授協會、台灣教師聯盟、台灣櫻社、台灣羅馬字協會」等,發表《打倒中國古典文學霸權》聲明,說「中國文學全面霸佔台灣國文教育平台的現象,若不能迅速予以改變,台灣將永遠無法立國」。
五月二十六日《自由時報》又見「台灣南社」出現「今年國中基測又是一大堆艱深的文言文試題」、「台灣人文學界如果一直不能推倒中國古典文學教授的掌控,便是台灣人文學界的羞恥」之論調,只是以往一路台獨成伙出現,今年「台灣南社」似乎孤掌難鳴了。
就文學談文學,亦就歷史談歷史,拋開中國,尚有何「獨」出的台灣文學可言呢?
歷史之真實是,「台灣人文」幾百年來皆「中國」也。若非南宋朱熹朱夫子開創之「閩學」再傳於台灣,豈有鄭成功、陳永華在台南創立「全台首學」之孔廟,成為台灣重要且寶貴的文化遺產?在台南的「台灣南社」久假不歸,獨獨視而不見嗎?筆者亦生長於台灣南部,童年最喜聽先祖父眼架老花眼鏡於熒熒燭光前以極優美典雅的河洛古音吟誦「中國」古典詩歌或經典了,其鏗鏘頓挫抑揚起伏,韻味是「繞樑不絕」的,我們在台南農村「耕讀傳家」,所傳者正是雖經日本五十年之摧殘而不毀的「中國古典文學」也。除了「中國古典文學」,「五四運動」後,白話文改革運動興起,於時尚處日據殖民統治下之台灣,亦立即由著名文人張我軍、賴和將之引進介紹入於台灣的,台灣於焉開始有「台灣新文學」,此「台灣新文學」,恰恰仍是百分之百的「中國新文學」的。
蓋新之與舊,所以因革損益,本來就不是能一刀兩切的,況一切創作,皆以「漢字」成之哉?台灣先賢,正是台南人的連橫連雅堂,留給台灣可以藏之名山的《台灣通史》,試問此不朽青史,是「中國古典文學」或「文言文」抑否?及台灣光復後,亦正是台南耆宿的吳三連,直至其去逝前,其《自立晚報》仍保有「詩壇」與「燈謎」二欄的,多少文人雅士「台灣人文學界」創作唱和於其間,何一而非「中國古典文學」或「文言文」呢?台南之典型在宿昔,「台灣南社」想抹煞恐怕也抹煞不了吧?此外台灣中部有大名於天下的霧峰林獻堂等先賢,亦留下數不盡的古典詩文,何一而非「中國古典文學」或「文言文」呢?林獻堂的文學造詣,是足以與梁任公酬唱往返的,其流風餘韻,能分得清台灣與中國嗎?
就台南談台南,台南所在時代久遠的道教廟宇之眾,宜為台灣第一吧?所有廟宇皆備有回應求神占卜的信眾所問之籤詩的,何一而非「中國古典文學」呢?此最民間最「鄉土」之真實,所保有的何嘗非最素樸之「中國古典文學」呢?南社一夥宜就近台南任何一間道教廟宇抽個簽以茲核對,再說此是否「台灣人文學界的羞恥」不遲。即使因宗教信仰而流傳於民間的諸多「善書」,著名者如《六祖壇經》等等,亦何一而非「中國古典文學」呢?
如是,試問「台灣南社」一夥,你們是真的台灣人還是假的台灣人呢?你們連「台灣人文學界」的真象是什麼皆不知,徒然以「將永遠無法立國」的台獨民粹意識自我催眠,自欺欺人,也未免太辱及台灣先人與今人了。奉勸你們如想當個驕傲的台灣人,也得先多讀一點台灣的「中國古典文學」或「文言文」再說,否則就不要冒充台灣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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