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著這個我站著

答《華爾街日報》

顏元叔(台大外文系教授)


「反基反西,熱愛中國」

那天那個中文化名的馬君(Matei P. Mihalca)來訪談我,始終沒有說會發表我的談話。他自己介紹是來台研習中文,是個學生,沒有半句話暗示他是記者或冒牌記者或自由投稿人或鬻文人。當我知道他是匈牙利人或原籍匈牙利,不是真正的美國黃蜂(WASP),我乃遵照國父孫中山先生的遺訓,聯合世界上以平等待我之弱小民族(匈牙利說匈不凶,有牙幾無牙,牙也不利),我乃傾心交談,把胸中塊壘全部拋出。我原本準備好的一頓「罵美國」,發現他不是美國人後還是照罵出來,把他當成同情聽眾。

馬君能聽能講中文,我們用中文談;用母語發言,我乃發洩得如海蛇般肆無顧忌。其實,就算他是WASP(那豈不更好!),就算他事先說明,我的談話可能見報,我想我不會因此減損一字。馬君在《華爾街日報》對我的渲染我不在乎。只是他事先不打招呼,就把我的精神瑰寶悄悄拿去跳蚤市場換幾個洋銅板,在他有違誠信原則,在我似乎是阮籍的褲襠裡溜進來一個CIA。 其實,我的觀點我的立場,老早是光天化日之下的情事,馬君把它在所謂的國際媒體一登,算不了什麼洩密曝私。 只是,他那CIA或WASP的口氣,似乎把我一個堂堂六尺中國男子漢之軀說成一個「小巨人」;把我供奉在神龕中的愛國主義民族主義,說成了一則天方夜譚。這叫我心中有點發毛──只是發毛不是發火。

近年來,若干海內外華文媒體,時而對我以「晚節不保」相責,比如《新澤西時報》在援引支持馬文之餘,更呼我為「怪論作家」。故在此我有再一次申論我的立場的必要。我的立場其實只有八個字:「反基反西,熱愛中國」。人是個歷史產物,我生活在歷史中。無人能超越歷史,瞎子聾子瘸子也只能走在歷史的道路上。那麼,中國近代史注定了我的──更是我們全中國人的──反基督反西方的道路。什麼力量是從哪裡打過來,你便向那力量打回去;什麼壓力從哪裡壓過來,便向那壓力頂回去。這是求生存的簡單物理,簡單人理,動物理。除非這動物病了死了,那麼聽任那力量打擊,隨便那壓力施壓,壓死壓碎為止。倘使這頭狼還有一口氣,你打它它不反口咬你,倘使這獅子醒過來,它能不張大口對著它的獵人?道理就是這麼簡單。

沒有力量,有什麼正義?

有人說,你不能反西不能反基,反了便沒理性。我們只要問:基督教一手捧著聖經一手捧著鴉片煙(第一艘進入廈門港的英國商船,左舷卸聖經,右舷卸鴉片煙,有史為證)打進中國,這可曾有理性?!火燒圓明園,有無理性?!過去是野蠻時代,大家無理性,但現在又如何?美國會決議不准中國辦奧會,可有理性?圍堵中國可有理性?不讓中國入世貿,可有理性?理性不過是強者自我合理化的鬼畫桃符。這世界從古到今就是力的世界,這力宰得了你,你就認了吧,你有力你就宰人家。拿力量反擊力量,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沒有力量,有什麼正義!有了力量,要什麼正義!反正,一百五、六十年來的中國夠委屈太委屈了,要講正義,可以講到天荒地老!講,有什麼用?直到中國的核彈火箭加上10%的經濟成長,這才讓正義似乎有點聲音,讓人不得不聽,而人家聽得見的還是那背景上的爆炸聲。

我們若是不反基反西,那麼像過去一百多年來那樣,繼續生活在基督教文化的陰影下,繼續生活在西方帝國主義或軟或硬的壓制下,那種被殖民的日子我們已經過了百多年,我們還想繼續這樣過下去?香港不必收回,澳門不必收回,台灣不必統一,看到洋人總是掩面自慚,低下頭去替洋大人擦皮鞋、撣掉西褲管的中國灰?!這種日子中國人過過,這種日子中國人不能再過!說來說去,這也不是「人」過的日子嘛,所以,中國要反,中國人要反,要反掉這個18、19世紀傳下來的帝國主義框架,徹底擊碎這個框架,若不是在全世界,至少在自己的世界。中國人就是要做自己的主人,沒有別的什麼。這就是民族解放的真正意義,這就是真正的民族自由與國家自由。

我曾經被諷喻為新義和團。時間若倒流,我會做一個老義和團。義和團,在技術層面上雖然可憐的愚昧,在動物性與人性上,他們還算是人,而這使他們遠優於手捧聖經的當時的中國新紳士。古今的中國新紳士淑女們,在洋化的壓制與浸淫下,乖順地讓自己的人性動物性從腳板流出,讓自己變成了一種植物;對於世局氣候的變化,對於刺激,對於壓力,反應那麼遲鈍,比老的新的義和團都遲鈍多了──較發達的是他們哲學式的哂然一笑,把百般摑打吞下去而後嗝成一聲輕喟。

西方有其成就誰也不必否認

反抗是生命的一種表現,壓力越大打擊越大,反抗也必須加大,與之頡頏,超而越之。一百多年來,以基督文化為精神主幹的西方帝國主義,包括背土離鄉脫亞入歐的日本帝國主義,他們摑打中國,壓制中國而企圖壓死中國。這是往史也是今史。那麼反抗是必要的,反基反西就是天經地義的!不能讓西方舞台再演獨腳戲,不能讓西方神廟再香火鼎盛下去!難道西方洪流要一直流,流到基督教的世界末日?那麼,亞洲人、非洲人、中國人,白白枉來世上一遭?!在西方世界的「封建王朝」中,這些人要永遠世襲著農奴的身份?何況中國人,曾經是人類中的貴胄,曾經是宇宙之王!這舊日的身份必須恢復,這往昔的榮光必須重獲,而且加倍地發光。

誰也不必也不能否認西方有其成就,有其優秀,但是我們必須弄清楚,這成就與優秀是屬於西方的,為西方所有。西方在自己的世界中享受其成就與優秀之餘,不思自囿自制,溢泛於外,便變成了企圖主宰世界的帝國主義,殖民主義。對東方而言,西方文明之東漸只是手段,目的是宰制東方。

西方如今所嚷嚷者,總是要求中國接受西方之價值觀,民主制度與個人自由主義。似乎能讓中國接受這些,讓中國與之同質化,則天下太平矣。但同質化不能保證開萬世之太平,就算是Pax Americana或Europa也可。 理由很簡單,同質化並不理所當然地意謂和平共存。兄弟姐妹當為最高同質,而兄弟姐妹鬩於牆者比比皆是。歐洲各國當為同質體,歐洲各國之間歷史上豈無戰爭?英美原為同質,甚至同體,為何美國叛英而獨立?人類間的鬥爭或競爭,並不在於同化他人,而在於宰制他人。誰做主誰做奴,才是人與人爭的最終目的。

東方靠自力救濟得救

所以,西方世界今天向東方世界鼓吹其文明文化,想必亦瞭解「同質並不同利」這點簡單道理,想以同質化建立世界和平,其間並無邏輯。然而,為何今日西方以民主自由人權等等作為攻堅之武器,無他,西方以炮艦為主攻武器之時代已過,以原子彈攻日本之方式已過,以貿易經濟為主攻武器會遭遇更強力之反彈,所剩者屈為其「民主自由人權」等軟件而已。

這「民主自由人權」之軟武器,披著救人救世的道德外衣,好像說你們接受了我的民主自由人權,你們便得救了。可是,這不是炒歷史之現飯嗎?西方世界曾經舉著十字架捧著聖經走入東方,走入中國,試圖以耶穌之道拯救有色黎民,試問東方黎民何曾得救?反而是舉國陷於更深的災難之中!

東方之得救,靠的全是東方人民與各別國家之自力救濟!而自力救濟之第一步,民族解放或國家解放之第一步,就是掙脫西方之殖民主義,掀翻西方之宰制!一言以蔽之,反帝!

西方怕的就是中國之團結

退一萬步說,西方是那麼善心,中國是那麼孺子可教,於是在太平洋此岸出現了一個黃色的「美利堅翻版」,於是太平洋東西兩岸各矗立一個偉大的合眾國。你以為這世界就太平了?太平洋就從不揚波了?非也。這就形成了一對孿生兄弟要爭奪一份祖產的局面。你以為不會,你以為白皮美利堅人會禮讓?你以為黃皮美利堅會禮讓?大家都是以民主自由為本,但是民主自由的課文裡又沒有孔融讓梨一課。既無禮讓,只有互鬥,而歷史上民主國鬥民主國,自由國鬥自由國,自古希臘已屢見不鮮矣。實則西方的民主自由人權等等價值體系是一種自家享用的珍饈,一種國內流通券;它們不是拿來規範國與國的行為準則,在國際間是不流通的。實則,民主國在國際上最不民主,最不講自由,最不講人權;它們講的是帝國主義,霸權主義,野蠻主義!誰是最大的國際煙毒販子?誰以經濟封鎖令伊拉克古巴的兒童大量死於營養不足?

所以,西方向東方尤其是中國猛灌西方民主自由人權等等,這些價值系統本質上的優劣長處短處姑且不論,傳播這些價值的西方人的居心,他們的真正目的,還是從古到今一以貫之的:並不真心想把你西化,只想把你奴化。此話怎講?那便是以民主為楔製造地區與地區的分裂,以自由為楔製造人與人的分裂,以人權為楔製造人民與政府的分裂--從而統馭宰制這盤分裂局面。因為,簡簡單單一句話,西方怕的就是中國之團結!團結就是力量,分裂就成奴役。以自由民主人權為軟武器,以達到分裂中國的目的,使中國重回一盤散沙,則西方美國還可以高枕無憂,進可以一圓再圓宰制中國之夢。這個世界不是一個「與人為善」的道德世界,而是一個「捨我其誰」的爭霸世界。人們常說美國有使命感,好像要「替天行道」,其實,它是要「替我行霸」,只要大家奉我為霸,各位言行可以自行其是:跟我一樣, 很好,不跟我一樣,也沒關係,重要的是你得聽話。

英諺有Live and let live,你活你的我活我的, 這英諺的智慧不被西人自己所理解,反倒被中國人從古體現到今。試問中國長城不就是這麼個象徵嗎?你胡人在城牆外活你的,我漢人在城內活我的。氣氛好時,打開城門互市互貿一翻,氣氛不好,有牆相隔,多少是個緩衝──除非你一定要打進城來,那我得把你打出城去。長城之設,是有點不爭氣,劃地自限,苟且偷安於一側;但是這種消極心態,在未來擁擠而多極的世界可能是一個積極而必需的心態。少管別人的家務事,才是最佳策略。(這裡,我要讚賞中國的外交五原則,那真是建設一個和平共處大世界之唯一準繩。)

美國反對者不光是北京政府

現在,我們來談談愛國主義與民族主義。愛國主義與民族主義,就當下的目的而言,可以合稱為國族主義。國族主義有人說是他生的,即一個民族國家受到異族異國的侵略壓力,起而自衛自保,乃形成國族主義。不過,我想這裡面也有自生成份,像同種的魚或鳥總是同游同飛在一起,血緣自然令它們合為一群一族,乃成民族主義國族主義矣。中古末期是歐洲國族主義興起之時,法國的聖女貞德牧羊時聽到大地的呼喚,叫她揭竿而起,驅除英人英軍,英王亨利六世的人馬乃敗退英國,法蘭西乃解放獨立了。16世紀的英國,愛國主義抬頭,群眾熱烈擁戴伊麗莎白女王,主要之刺激力來自西班牙的兩度以無敵艦隊試圖侵滅英國。所以,國族主義之自發他發成份皆有。我們中國人若無近代列強侵華的慘痛經驗,大概不會有孫中山的民族主義,也不會有貌似國際主義實則十分國族主義的毛澤東式的共產主義。共產主義裡的國際主義成份實在要為60、70、80年代的中國人,特別是年輕人的民族虛無主義負根本責任,以致如《中國可以說不》的作者們在早年居然可以視「美國為祖國」!現在,中國年輕人猛然覺悟到,西方美國所反對者不光是信奉共產主義的北京政府,他們真正反對的是全中國,整個中國!所謂「中國威脅論」,並沒有加上「共產」或「紅色」中國威脅論;若是國民黨能像共產黨率領中國騰飛起來,西方美國照樣會大叫「中國威脅論」!若果今天的台灣是她現在力量的百倍千倍,西方美國一樣會喊「台灣威脅論」,無他,新興的力量必然會遭到老力量的打壓排斥;新力量,無論是什麼顏色相貌的力量,總會對舊力量已經主控的架構形成解構性的撞擊,舊力量焉得不大呼「狼來了」?!美國人大事鼓吹國際主義,而實則國際主義的帽子下蓋著的是美國國族主義。試問一個極小極小的問題:美國通過聯合國援助非洲的糧食袋,袋上不忘印上星條旗。請問這是什麼意圖?為什麼不印聯合國旗?還是說星條旗可以取代聯合國旗?歐洲人推行全球主義,實際上是將歐洲主義推向全球。哪個國家能沒有國族主義?哪個民族能不以自己為本,而建立自己的民族主義!

逆向思考便是要求中國任人宰割

在這種大環境下,中國人醒過來,說說「不」,叫叫民族主義愛國主義,居然遭到包括台灣若干人士在內的「國際界」,痛斥為狹隘的,偏激的,沙文的等等。這好比是做賊的大叫捉賊,男盜女娼的反誣良家男女。假使美國揮起它的美國國族主義的大棒子向你打來,你若是不以自己的國族主義還擊,那你缺乏做人的最基本的動物性,你是草木石頭,任人踐踏,你不配生活在世界上!

西方美國看到自己的國族主義遭還擊,乃以還擊對還擊,把自己的更大更毒的國族主義掩飾在一邊,群起還擊中國的國族主義,這是東西鬥爭的一部份,在戰爭原則上是可以理解的。但是,有一個大差別,就是一百五十年來,時至今日,西方美國的國族主義,它是侵略性的,它膨脹而成帝國主義,向中國乃至東方及非洲,實施巧取豪奪攻佔侵略;是在這種壓力下,中國的國族主義乃起而奮戰,企圖自保自衛,所以中國的國族主義是自衛的,它就像長城一樣,是防禦性的。(中國人是很有傳統性與一致性。)所以,無論國族主義在本質上在國際互動上是好是壞,是建設性的或破滅性的,以防禦性的國族主義為自衛城堡,中國有千是而無一非的。因為,逆向思考便是要求中國放下盾牌,任人宰割。這太不人道吧!

侵略者打壓被侵略者的國族主義,這可以理解。難以理解的是若干算是中國人的「人」,比如那些入籍美國西方的民運份子,那些美國西方孕育出來的台灣知識分子,竟也抨擊中國國族主義之興起。《中國可以說不》與《中國還能說不》這兩本在中國大陸,甚至在中國台灣大為暢銷的書,居然遭他們大事撻伐攻擊;好像跳樑小丑,跳上了世界公民或國際主義的樑木,他們自以為超越超前地鄙視輕蔑這12億人的共同心聲與血脈激流,這撮人真是「忘了我是誰」。美國人為美國利益說話,他們也為美國利益說話,與美國人拼在一起比一比,他們就像受了金山核電廠輻射的曲背魚,活是活的,活得不像真魚──大概是想變成癩蝦蟆。

內心沒一支定位的錨

今天的若干台灣人,尤其是年輕的一輩,政治情感冷漠,有的冷漠到近乎零。有的年輕人,像大學生們,把自己的政治意識長期封鎖壓抑住,以致一點點火星也給冷灰壓熄了。究其原因,是40年來,大家的意識碟型天線全部開放對準西美衛星,收到的全是西美電波。他們習慣地、情緒上地不願把天線轉向對準中國大陸的衛星。積極者是「凡中必反」,消極者是「見中必厭」,而厭反之餘,自覺內心又沒有兩大袋鐵沙壓得住內心的空虛!

台灣人的心態很複雜很矛盾。說得好時,台灣已經是個多元社會,說得實在點,台灣是個亂視散光的社會;它有很多焦點,卻沒有一個抓得住耿耿忠心的最亮焦點。你說台灣人是中國人嘛,他自己覺有點像日本人;你說他浸潤在中國文化中吧,他覺得西方文化應該是較佳選擇。要說肯定自己是台灣人,不是中國人也不是日本人或美國人,卻又自覺台灣這個靠背山不夠大,不夠厚,不能否認地是底子薄。也許李表哥是這個心態的具體表徵,體內流著一半中國女人的血,他那一半日本男人的血大叫:「自覺可恥!」那麼當初你何苦姦淫這個中國女人?又何必何苦生下這個雜種?而如今六、七十歲了,除非放血換血──那是有生命危險的──就只有直到老死擺脫不了這血脈中的矛盾,內心裡的二分鬥爭──這種人晚上還能入睡,真虧得他還有幾分矛盾統一的能耐。所以,台灣這個多元社會,多元歷史,多元人格的特質,令台灣人無所適從,向東也不是,向西也不是,到那兒都有點歸屬感,又不太有歸屬感。這種內心深處的Schizophrenia令台灣人得不到一種精神上的終極歸宿,他矛盾、不安、惶恐,惶惶不可終日;於是,要勉強過日子,他需要麻醉,這麻醉形式從求神拜佛,拜金主義,到酗酒飆車,不一而足。林林總總問題的大根源在那裡,就是內心沒一支定位的錨!這支錨必須拋在一個民族裡,一個文化裡,一個國家裡,一個民族國家的歷史裡。台灣知識份子間有一句時髦話:「何必背起中國的歷史,那多累呀!」可是,沒有包袱的人就像一片枯葉,隨風飄呀飄啊。其實,這還是有解救之道:體內有兩種血液的人,那注定是個死結,解不開。體內血液單一的人,倒只要調整調整自己的意識天線,把天線對準自己的民族文化的電波,假以時日,會洗心革面的。

像台灣這種缺錨缺定向的心態,最是帝國殖民主義的沃土。一位有識之士曾經感歎:全世界任何地方,包括美化得徹底的菲律賓,都有Yankee go home之聲,唯獨台灣從無此聲。那麼台灣到何處去?真變成美國第51州?恐怕美國不敢接受。變成日本的九州之後的十州?美國不敢,日本敢?!可憐的台灣大概就這麼留在Limbo之中, 在國際的風雨中飄搖,作為帝國主義者一顆甘願或不太甘願的棋子。作為「悲情城市」,台灣的確悲情得從頭到腳,內心沒有定位錨,表層又被人家隨意擺佈!這是帝國主義者為台灣設定的命運,也是台灣當今統治者自擇的命運,真是悲呀悲!

所以,當台灣出現一些聲音,要求為台灣人內心拋下一個錨,試圖為台灣構思一個穩定的位置,說白了,就是試圖為台灣找民族之根,國家之認同,試圖糾正台灣的宿命,帝國主義的媒體與爪牙便驚呼起來了。他們怕丟掉了這顆棋子--當然他們不在乎台灣繼續留在「悲情城市」中!

收拾起你那些邪惡的自由吧

這也難怪像馬君與《華爾街日報》(還有什麼媒體更是美帝之喉舌?!)看見了聽見了我們的「陽謀」,光明正大的陽謀,轟轟烈烈的陽謀,他們卻大驚小怪地好像發現了什麼「陽謀」,故意聳人聽聞地加以「揭露」了。馬君說我是利用了台灣提供的自由環境,西式的自由,來宣揚我的思想,而西方自由又是我這姓顏的所反對。要知道,自由之價值在於自由之為用。宣傳吃人的帝國主義可以有自由,宣傳反帝反而是盜用濫用自由?馬君與《華爾街日報》著文載文抨擊我們,這不是打壓我們的表達自由嗎?!美國人有自由喂貓養狗的一周食物量,可以令一千萬非洲人免於一個月的飢餓(根據最近羅馬世界糧食會議報告)!這種自由是不是邪惡的自由?!假使人類有免於飢餓的自由,則美國不應該有餵狗養貓的自由!邪惡的自由正是世界之惡癌,西方世界收拾起你那些邪惡的自由吧!讓我們將自由作美好的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