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抗SARS外一章

進入五月，台灣的SARS疫情日益嚴重並且逐漸擴散。全島SARS確診病例六百八十，死亡人數八十一人（至六月二日的資料）；而且疫情由北向中部和南部擴散，呈現兩頭大中間小的態勢，北高兩市疫情嚴峻，中部疫情較緩。正當醫護衛生工作人員捨生忘死奮戰在第一線上，全島民眾陷入惶惶不可終日的情況下，陳水扁當局不是傾全力救死扶傷，而是認為SARS疫情正好突顯台灣參與世界衛生組織（WHO）的必要性，因此不顧自一九九七年以來連續失敗六次的慘痛教訓，悍然再次買通幾個小國，企圖將台灣以觀察員身份加入WHO的議題列入世界衛生大會（WHA）的議程中。這一不符WHO組織章程（只有主權國家才有資格加入），罔顧國際政治現實的顢頇行為當然在五月十九日WHA總務委員會會議上遭到第七次失敗。

這個必然的結果當然是陳水扁始料所能及的，也正是他所要的。因為，這樣，他就可以藉機肆意謾罵中共蠻橫、霸道，罔顧人道，漠視台灣人民的健康；這樣，他就可以利用台灣的疫情再次製造悲情意識，為他在二○○四年的台灣「總統」大選中爭取選票。

陳水扁當局斷言，由於台灣被隔離在世界衛生體系之外，因此，得不到WHO的許多重要資訊，也得不到它的直接援助，SARS疫情因而惡化。這種說法完全違背事實。陳水扁當局指出，大陸捐贈的抗SARS物資是北京當局在世衛大會「打壓」台灣一手硬的手法之後，為彌補受傷害的台灣人民感情的一手軟的作法，因此斷然拒絕。這當然也是不符合事實的一種藉口。

儘管WHO的實驗最先證實SARS是一種新的冠狀病毒引起的，但它並沒有防治SARS的經驗。醫學界熟悉的冠狀病毒只會引起輕微的感冒（有人統計，人類的感冒有百分之二十五是冠狀病毒引起的），因此，冠狀病毒過去也未獲得醫學界的足夠重視。WHO的專家充其量只能從傳染病學的觀點，提供預防和控制SARS疫情的諮詢，至於臨床經驗以及有關病例的重要資料，當然只有大陸和香港才能提供。二月份台灣雖然傳出疫情，但由於台灣醫學相當先進，醫療衛生條件較佳，醫學界開始還以保持「三零」紀錄而顯得相當自信。在「三零」紀錄破功之後，才開始顯得有點驚惶失措。但美國疾病防控中心（CDC）的防疫專家理察斯在三月已經抵達台灣，中國大陸也很快同意WHO派遣專家小組赴台考察SARS疫情，向台灣提供防治SAS物資支援。WHO傳染病防治專家、SARS臨床管理協調人馬克．沙爾特五月二十一日在倫敦外籍記者協會的說明會上證實，在台灣向WHO請求協助後，WHO已派出一組人員前往當地給予全力支援。他保證，在可預見的未來，WHO的防疫專家將會繼續全力支援台灣對抗傳染病。沙爾特表示，WHO和台灣在公共衛生問題上，尤其是控制SARS疫情方面，已經搭起了橋樑，未來雙方將繼續進行良好的溝通與合作。對於不涉及國家主權的WHO活動，北京允許台灣有關人士參加。WHO將於六月舉行的SARS全球科學會議，北京已經同意台灣醫學專家出席。

在台灣發生SARS疫情之後，中國大陸方面迅速採取了一系列加強兩岸交流與合作措施，除通過醫學專業機構向台灣同行傳遞有關SARS 疫情，防治技術和政策方面的資訊之外，還邀請台灣的醫護專業人員到大陸實地考察SARS防治工作，以及兩岸合辦研討會，包括四月下旬召開的「海峽兩岸預防控制非典型肺炎學術研討會」，和五月九日兩岸以電視電話形式聯合舉辦，有北京、廣東和台灣三地專家參加的SARS 研討會，五月二十一日北京中央電視台演播室和台北年代電視台演播室首次通過衛星連線，共同探討大陸在中西醫結合治療SARS的經驗，以及五月二十七日北京、廣州、香港、台北兩岸四地近五十名醫學界專家再次連線，舉辦的第二次海峽兩岸防治非典視訊會。在這些會議中，兩岸四地的專家學者就最新SARS防治情況、流行病學調查方法、SARS病人臨床診斷標準、流行病特徵、藥物治療方法、控制措施及潛在傳染期以及中西醫結合治療的經驗和效果，進行了熱烈的討論和交流。中國工程院院士、廣東省SARS醫療救治專家組組長鍾南山還特別根據自己的經驗（鍾南山擔任所長的廣州醫學院第一附屬醫院呼吸疾病研究所在一至四月間曾經收治了廣東地區病症最為嚴重的SAR患者一百多人）和台灣公佈的資料，就對重症病人進行有效的搶救和治療，向台灣同行提出三點建議。鑒於台灣醫護工作人員的感染率高於百分之三十（香港或北京在疫情擴散最嚴重時醫護工作人員的感染率也沒有超過百分之二十），在第一線工作的四百多名醫護人員至今沒有出現感染病例的北京中日友好醫院（中國大陸最大的中西醫結合醫院，中醫力量較強）主任醫師仝小林通過研討會與台灣同行交流如何進行督導，使醫護工作人員免於感染的經驗，以及對SARS病人在病程不同階段使用不同的中西醫結合治療方法。中國疾病預防控制中心向台灣有關部門提供了SARS檢測試劑。

WHO認為中國大陸的防疫經驗與措施值得重視，參加過歷次研討會和視訊會的台灣醫學專家也認為兩岸醫護、防疫人員交流實踐經驗很有必要，如台灣大學公共衛生學院預防醫學研究所所長林瑞雄認為兩岸交流對SARS醫療很有幫助。親民黨抗SARS小組召集人張昭雄表示，目前大家對SARS還有很多不瞭解的地方，大陸和香港SARS病例比台灣多，發生也比台灣早，有許多經驗台灣可以引為借鑒。曾參與第一次會議的民進黨立委洪奇昌也認為，大陸處理SARS的作法，確實有值得台灣傚法之處。主動發起海峽兩岸防治SARS視像會議的台灣醫事聯盟協會理事長、親民黨立委高明見表示，最可惜的是，由於台灣官方施加壓力，有不少專家學者不便出席，站在第一線的李明亮（台灣行政院防治SARS總指揮）和衛生署這些制定政策者和管理者都沒有參加，失去了從中汲取別人的寶貴經驗和教訓的機會。

由此可見，台灣獲得有關SARS疫情的資訊以及國際援助，包括WHO的援助的渠道是暢通的；兩岸合作交流是很密切的，而處處設置障礙的正是陳水扁當局。台灣二十七所大學校長連署聲明指出，台灣SARS疫情惡化主要歸咎於在SARS襲擊台灣後，沒有迅速建立強有力而透明的抗SARS指揮中心，因此，也無法及時建立全台管理資訊系統以及一套標準作業程式。整個抗疫過程亂糟糟，步調零散而且無效率，政策矛盾使民眾無所適從，抗SARS物資無法有效統籌分配，醫護人員缺乏有效督導及指揮，隱瞞疫情無法及時察覺，隔離認定、隔離措施、疑似病例送醫等缺乏標準作業程式，全台病人、病床無法準確掌握，疫情無法隨時準確通報。

五月二十五日，陳水扁當局以大陸各界捐贈給台灣的抗SARS物資，是在WHA打壓台灣後的一種「補救」措施，示意海基會回函拒絕，這不僅不符合事實，更暴露陳水扁當局要藉SAR疫情，搞瘟疫政治的用心。

針對台灣疫情擴大，中國紅十字總會於五月十二日致函台灣紅十字會，轉達大陸民眾對台灣疫情的關切並提出願向台灣同胞捐贈防SARS醫用物資。五月十三日，台灣紅十字會回函表示婉拒。台灣海基會或許認為，這不失為與海協會藉機恢復交流的機會。因此於五月二十一日致函海協會，對大陸的好意表示感謝，並稱海基會受主管機關委託，因此，大陸如有任何捐贈，請逕洽海基會處理。五月二十三日海協會致函海基會，提出：「向台北、高雄等疫情較重市縣的醫療單位，首批捐贈醫療防護服二十萬套（配二十萬雙鞋套）、符合N95標準的口罩十萬隻、具有負壓隔離功能的救護車五輛。」為此，上海、廣東、福建、江蘇等地企業職工自願加班、加點趕製、調集這些用品和醫療設備。海協會還提出，大陸醫療界願組成醫療組赴台參與救治工作。

海協會發函後，即通過電話與海基會保持聯繫，請其盡速答覆，兩會人員還在電話中溝通了雙方聯繫交接物品的具體細節。五月二十四日中午，海基會相關作業人員將交貨細節通知海協會，請它準備必要的資料清單送交海基會。海協會緊急協調大陸各有關方面，於二十四日晚上將所有救治物資調運到位，並且作好運輸、通關、檢驗檢疫等必要安排和手續。卻不料在一切安排停當之後，海基會於五月二十五日回函拒絕大陸的所有捐贈物資，北京國台辦只好將原訂於二十六日在昌平舉行的「捐台物資啟運儀式」緊急喊停。

從整個事情的時間順序及兩會的函電來往看來，海基會以「最速件」主動與海協會聯繫時，WHA總務委員會已經裁決，台灣以觀察員身份出席WHA和加入WHO的議題，不列入第五十六屆WHA的議程中。看來原先海基會是打算接受這批捐贈的，也希望藉此機會，恢復兩會的交流，但陳水扁當局出於政治考慮，迫使海基會在兩三天內，突然變卦。

北京一再表示，台灣如何參與WHO，兩岸可以在「一個中國」的原則基礎上協商。北京甚至提出歡迎台灣的醫療人員和衛生專家參加中國代表團出席WHA大會。歐盟也曾邀兩岸代表在比利時布魯塞爾總部會面協商，但由於台灣不願接受「一個中國」原則，雙方毫無交集。台灣以SARS疫情作為加入WHO的訴求，但歐盟國家並不認為台灣疫情未受到WHO的照顧。儘管美國國會兩院在WHA開會前曾經通過台灣以觀察員身份參與WHA的法案，但美國代表並未在總務委員會會議上發言表示支援。美國總統布希在WHA已於二十八日結束的翌日（二十九日）才簽署國會兩院所通過的法案。五月二十日，日本外相川口順子在回答日本媒體詢問時，明白表示，日本支援台灣入會的立場是「台灣不是一個國家，而只是一個地區」，因此，日本代表在總務委員會會議上，也沒有發言。WHO總幹事布倫特蘭五月十八日在會晤中國國務院副總理兼衛生部長吳儀時，高度評價中國的防治SARS工作，對雙方的合作感到滿意。她說，台灣問題在近幾年的WHA都得到了解決，我們不願看到這個問題影響我們集中精力處理世界衛生領域的重大問題，也不希望這種無關問題干擾我們討論SARS問題。歐盟輪值主席國希臘衛生部長斯蒂法尼斯在和吳儀會晤時也表示，歐盟堅定奉行一個中國政策，此次世衛大會再次出現涉台問題是令人遺憾的。

面對這樣的客觀情勢，陳水扁當局硬闖遭到挫敗是必然的結果。這種結局早在他的意料之中，也正是他借題發揮所需要的。民進黨一直是靠悲情意識生存和壯大的，陳水扁當局更是依賴在外交上與北京對抗，並將外交上挫敗所產生的悲情意識轉化為遮掩內政無能的煙幕。這次台灣抗SARS過程中，陳水扁當局的無能，硬闖世衛組織的顢頇，挫敗之後歇斯底里的反應正是陳水扁當局的一貫行為模式。果不其然，五月二十日陳水扁迫不及待在民進黨中常會上除了肆意謾罵北京當局之外，並要求相關單位及朝野各界共同研議推動「台灣加入WHO」的公民投票。台灣衛生署署長陳建仁雖然對台灣未能加入WHO表示不滿，但是五月二十日他卻表示，因為防疫資訊的交換是全球性的，非常重要，因此，六月十七日和十八日在馬來西亞吉隆坡舉行的全球SARS研討會，就算WHO以「中國，台灣省」稱呼台灣，台灣都應該參加。台灣中央研究院院長李遠哲在五月二十一日表示，舉辦公投對台灣加入WHO幫助不大，雖然他贊成台灣爭取加入WHO，但是他認為應該把政治層面降低到最低，他強調，要加入WHO，從醫療專業入手比較容易獲得認同。李遠哲在台灣立法院表示，台灣受挫的關鍵是「一個中國」原則。他毫不諱言地指出，依照現今國際情勢，如果一定要在中國大陸與台灣選擇一個，沒有一個國家會選擇台灣，這是國際現實的問題。然而，陳水扁當局罔顧這些意見，五月二十八日，民進黨利用立法院內政委員會一片混亂中通過決議，將《公投法》強行送交院會審理。

從奧運到亞銀以及世貿組織的模式，清楚地表明台灣取得國際身份的途徑，是在「一個中國」的框架內得到解決的。國際社會的這一認定，非但沒有減弱而且日益加強。WHO既是只有主權國家才能加入的聯合國的一個專門組織，當然也只有在「一個中國」的框架內才能解決台灣參與WHO的問題，而公投並不能解決台灣國際身份認定的問題，這一點陳水扁當然是心知肚明的。陳水扁此時提出「台灣加入WHO」公投其目的有二：一是掩飾陳水扁當局在抗ARS過程中，公權力失控、醫療體系崩潰、公共衛生缺乏反應機制等一連串的失誤，並轉移視聽，激起台灣民眾的情緒，把矛頭轉向大陸；二是藉著冠冕堂皇的民生議題公投，為日後的統獨議題公投鋪路。陳水扁真是機關算盡太聰明，但如果陳水扁不顧客觀情勢，不顧台灣人民的死活，一意孤行，事態的發展一定會證明他聰明反被聰明誤。推動公投必然引起島內意識形態的對立和分裂，政治的不穩定必然給島內的經濟發展造成致命的打擊。推動公投也必然導致兩岸關係更加惡化。

以台灣進步的醫療科學和技術優勢，SARS疫情終將得到控制和解決，SARS疫情的肆虐是暫時的，其影響和損失也是可以彌補的，而政客藉機撩撥的台獨（毒），才是煞死台灣一切生機，堵住台灣所有出路的更嚴重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