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橋中國史要徹底審判

侯立朝
(自由作家)


一、劍橋中國史與費正清陰謀

由美國的「中國不通」費正清主編的《劍穚中國史》,陸續出版之後,這兩年已由兩岸競譯出版。大陸的中譯本,我看過了《劍橋中華民國史》、《劍橋中華人民共和國史》、《劍橋中國秦漢史》、《劍橋中國隋唐史》;台灣的中譯本,我看到了《劍橋中國晚清史》及敦煌英文版。深感「歷史之國」無史著,而要由費正清來主編中國的歷史,甚可悲哀!曾經作詩一首抒感:

美國老賊費正清,一心要把中國征!

如今編造劍橋史,排華反漢是狗熊。

熟悉近代世界史的人都知道,英國劍橋歷史叢書,如《劍橋近代史》、《劍橋新近代史》等書,都是帝國主義的西方中心論大西洋文明論的樣板書,充滿了吉卜林主義和羅德斯主義,替「日不落帝國」歌頌的史書。故,《劍橋中國史》,絕不可能是客觀描述中國歷史的書,而是要滅亡中國歷史的書!特別是由費正清主編的,幾乎就可以一望而知,他對中國絕對是不懷好意的,是把中國當作敵國來研究的書。因此,當我首先看過劍橋的《劍橋中華民國史》與《劍橋中華人民共和國史》的卷頭兩個第一章之後,就哈哈大笑!費正清這個已死的老賊,果然還是玩他那「合治中國」、「海洋中國」、「分解中國」、「敵視中國」的老套!一點都沒有變,他的羅德斯和卡土達主義更重了,帝國主義的面目更加暴露了!

於是,我立即寫出一個短篇《劍橋中國史非史也》來評論它!有一個審判要點是說這兩部史卷,以《中華民國史》為例,史不像史,是學院式的專題研究報告的湊合,完全是主觀的寫法,不是歷史,而是雜誌!執筆者也都是外行的專家。在書中我也發現費正清主編的這部排華反漢的歷史,是用兩個方法來寫的:

(一)化學方法──化解掉中國!

(二)微分方法──微分掉中國!

他認為中國的地形不一、水系不一、民族不一,根本就不可能是一個統一至今的國家!而應該更像歐洲那樣分成更多的國家。中國之所以能一之,是有三大法寶:天命皇帝、儒家思想,農業─官僚社會。所以他要用文化的化學方法化解掉中國統一的文化因素,只要把中國文化能化解掉了或混合掉了,就可以按地形不一而微分中國為多個國家了!例如高原中國、平原中國、山西中國、山東中國、四川中國、雲貴中國、沿海中國、邊陲中國、台灣中國、海洋中國……等等,這又是一種「地緣國家論」了。依此,他分中國地理文化為三個類型:

西北的高原──遊牧文化中國

中原的腹地──農業文化中國

東南的沿海──商業文化中國

在這三大區域中,又有無數的差異的不同的次級文化叢體。整體的一個中國的總圖像,已被各區域不同的地下材料所破壞。他說:「作為一個文化實體的中華,正在化解為一個具有諸多差異性的亞世界。」在費正清眼裡,從古代到現代的中國,根本不是一個國家,而是一個多元的文化叢體和民族叢體!不是一個政治實體。中國被他拆開為一塊一塊磚瓦,已不再是一個統一結構的大樓。

他認為西北高原中國的特性是:「西北部的長城地帶是一個邊緣地區,那裡盛行的不是旱地農業,而是畜牧業。中國的西南也一直是一個邊緣地區,那裡不是盛行的水稻文化,而是亞熱帶山地部落的刀耕火種的農業。其他類似的地區,如東北通古斯部落的半遊牧式的獵漁農混合經濟圈,也可以劃入此一範圍。在所有這些地區中,西北乾旱開闊的邊際在歷史上最為重要。因為畜牧業一直養育著足以侵略和統治中國北部的騎兵。與此相反,19世紀30年代以前,東南沿海卻只見中國人出洋,未聞外國人興兵。」他這一段的說法很奇怪,具有很大的陰謀性。西北中國與東南中國之對比,是美國「聯華制蘇」的說明,挑撥中俄兩國之作用。至於邊際多個中國論或邊際文化多樣論,則是拉鐵摩爾的理論,是用來拆散中國的理論,他要把中國邊區的西北、西南、東北都要外蒙化。

他認為東南沿海中國的特性是:「中國沿海是一個沿東南海岸展開的邊緣性地區。山東北部的黃河沼澤口灣與南部的淮河沼澤口灣,不利於口岸生活與航海業。一般說來,中國北部缺少如浙江、福建沿海那種適於建造良港的沿岸山河,同時它也缺少茶絲陶器等外銷產品。根據這個標準,我們這裡所關心的,主要是從長江三角洲到海南島沿海區域。當然也包括澎湖列島和台灣。……」這是他規劃的「海洋中國」的範圍,也是通商口岸的老基地,更是他心目中「合治文化」的基地。由合治文化到合治中國,是費正清一生努力的目標,他非要消滅中國歷史文化不可。

費正清列出高原中國和海洋中國的主要作用,是在夾擊中原中國,是在拆散中國,是在消滅中國。他說:「在某些風格和傳統上,那些邊陲地區與占主要地位的農業─官僚的腹地,有著明顯的差異。所以在討論次要傳統之前,我們需要搞清楚主要傳統那種獨特的,歷久不衰的聚合性。這種主導秩序是中國早期天才的條件,它比東亞任何其他生活方式更為精緻。它的特點在於以皇權統治作為規範秩序的道德核心,以儒家的三綱作為社會秩序的原則,廣泛的家庭系統則是這個社會的基石。」這是中國大一統的基礎,也就是費正清最敵視中國的所在!他最恨統一的中國、儒家的思想、家庭的倫理。

他認為中國在地理上、文化上、民族上有如此大的殊異,本來不應該統一的。腹地中國,既不同於西北地區,也不同於流動性的沿海地區:而且在十八世紀之前,西北地區常與腹地中國聯合以制沿海,到19世紀又看到沿海地區反抗腹地中國!最近的一幅圖景是:「一方面它仍舊在內地小心謹慎地保存著它的意識形態結構;另一方面它的國內貿易正以沿海地區為中介,逐步被吸引著,與那發展中的海上貿易、殖民制度、民族競爭、商業軍事世界建立起聯繫。」於是,而有通商口岸的混合文化,由外國人管理中國人的混合中國。

二、劍橋中國史的惡毒性

混合中國者,即費正清的「合治」(Synarchy)也。他認為合治中國不是自英國人始,而是指中國人有做漢奸的傳統!可以與外國人合治中國而不以為恥。他舉出遼、金、元蒙、滿清武裝殖民主義統治中國的模式,即是「胡漢合治」的模式。則東南沿海的中國,「洋華合治」是很正常的!即使施之於整個中國而合治化,也是很正常的。蔣介石親美合治,毛澤東親蘇合治,與汪精衛親日合治則並無不同。真的,他實在瞧不起「中華民國在台灣」,也瞧不起「中華人民共和國」和毛澤東!更絕對反對中國兩岸統一的。

如果從差異性的角度去微分中國,則中國不該統一!同理,美國的人種和文化差異性更大,更應該黑白人分國,不應該統一。美國的華人,也應該在美國成立一個華美國。然而美國避談這些,美國人也反對把美國分為三個美國。費正清只見到「合治中國」,卻忘記了中國更有反合治的傳統與殺漢奸的傳統!在歷史上的確出現過遼、金、元蒙、滿清氏族帝國主義統治中國過,也都有漢人參與其統治!但最後卻都被中原統一復國的精神和力量將他們趕跑了。這種統一復國的精神,表現於隋唐,表現於宋明,表現於辛亥革命,表現於抗日,表現於抗美,表現於抗!這才是費正清真正要消滅的東西!劍橋中國史要消滅的東西!在費正清死後不久,乃由哈佛大學的另一位教授杭廷頓繼承其志,以「文化衝突」的名義,來對中國文化宣戰了。

一切歷史都是當代史!費正清研究中國歷史運用於當代,可以見之於他對國共兩黨政權的態度,完全是服務於美國利益的態度!替「美帝」服務的態度。按照費正清的「化解中國論」(三個中國對立)與「合治中國論」(洋華共管中國),他得支持蔣介石的國民黨集團,因為這個集團就是上海通商口岸的集團,沿海中國的主流,有其進步性,易於接受「合治」。然而不然!費正清以大英帝國主義的「羅德斯獎學金」來到中國留學,先接近英美西化派的蔣廷黻、胡適之、錢端升等人,而後在戰時來華,又恰逢「中國之命運」的保守宣傳,更受到太平洋學會支左打右的影響,所以他敵視國民黨CC和蔣介石,接近周恩來而支持毛延安。按照當時費正清的說法,他認為戰後中國有兩個:一個是鄉村中國,有民主性,是民主中國,由毛延安政府代表;另一個是城市中國,是專制性的中國,由蔣重慶政府代表。可是,他對於蔣經國在贛南實行的「戰時社會主義政策」,卻又不欣賞,大寫文章嘲諷之。他認為美國應該援助毛延安政府不應該只給蔣重慶政府援助。

1949年10月,中國政治局勢大逆轉,毛澤東在北京組織「人民共和國」政府,蔣南京被趕出中國大陸,退到台灣。如果不是毛北京犯下了「偉大的錯誤」(改國號、一面倒、打韓戰),則ROC 在台灣,不是被美國扼死,就是被北京解放,決不會有今天的台灣,也不會有今日的台獨,北京參加聯合國也不會等了20年。1950年「六二五」開始的韓戰,救了ROC 和蔣介石,ROC 在台灣雖然變成了美國第七艦隊的保護國,但在美蘇兩極的冷戰中生存下來,並利用越戰和美援使經濟起飛,日後變成亞洲四小龍之一。而毛大陸則在莫斯科大論戰之後,陷入於抗蘇備戰之中,陷入於躍進文革之中,關殺打鬥不已!血流滿地,餓殍滿地!祖國在戰慄,唐山大地震!東方不紅,太陽落山了。

50年代到70年代的費正清,利用哈佛大學為基地,招收「漢奸學生」培養勢力。一方面編寫滅亡中國的歷史,另一方面則主張美國承認北京政府,但要保證台灣充分自治,取消ROC 蔣介石政權;並以「海洋中國」來制衡「大陸中國」,千萬勿讓中國統一。他並且到台灣遊說可變為美國第五十一州,支持全盤西化派接棒子,支援彭獨臂搞台獨,派定了他的學生陳彼得為台灣共和國大總統。經過胡秋原、周鯨文和我們的聯合抗議,才把他驅逐出台灣,再也不敢來台活動的。可是,到70年代,他又到大陸中國去活動了。兩岸中國的當權派和史學界,被他玩弄於掌上,這是中國人的悲哀!這是中國人自甘下賤和自取其辱。真是:

崇洋媚外自取辱,北京也要拜哈佛!

舊友新交費老賊,劍橋中國史嗚呼。

70年代一開始,剛上台的美國總統尼克森,抓住「中蘇分裂」珍寶島開槍和大陸「乒乓外交」的機會,開始醞讓與北京交流,而有「季尼模式」的運用,出現了「尼周公報」(上海公報)。1972年6月,費正清接受周恩來的邀請到北京訪問,會見了北京的「舊友新交」。他說;「就像畢業40週年後同窗的重聚,因為我們在瞭解和欣賞新一代人面貌之同時,還試圖尋找舊日的夢。」他得意地說:「我們的中國之行之所以成為可能,是由於新上台的尼克森總統在對外政策上採取了驚人的手腕──突然改變對華態度。同北京公開關係一經表態,尼克森與季辛吉就特意安排了一系列的信號,主要是冷戰術語的改變,和以容納中華人民共和國為目標的政策調整。在1967年或是1968年的某一天,我在從紐約到波斯頓的東行列車上偶然遇見季辛吉,我們談論了如何恢復中美關係問題。我提供了納貢制度的先例,按照那種制度,外國君主可以皇帝貴賓身份悠然自得地出現在北京城。我繞著彎兒說,毛澤東是能夠接見任何外國元首訪華的,儘管他自己幾乎不出國訪問;但美國總統卻能輕而易舉地出訪世界各地。我送給季辛吉一本我寫的單行本《中國人心目中的世界秩序》。當我的專題論文集《中國歷史上的對外關係》在1968年問世時,我也送他一本。後來季辛吉還曾向我提到我們所作的談話,帶有未經說明的言外之意,即那次談話已改變了歷史。……現在,台灣未來的安全,是我們中國問題研究的中心。在1971年8月12日的紐約時報文藝教育版上,我撰寫文章論證『北京統轄下的台北自治』的歷史可行性。我說,假如美國停止支持一方,中國內戰是可消弭的。台灣不必成為北京的勢不兩立的對手,也不必由大陸中國來統治,我們應該履行對台灣的防禦資助的承諾。但在其他方面不要去試圖揭開那種神秘的面紗。……」(回憶錄Chinabound,天津人民出版社中譯本,附有費正清忠僕學生余英時介紹其師之文)

請大家看清,費正清無愛於蔣介石,也無愛於毛澤東,他對國共兩黨的態度,只是美帝對付中國策略的運用。他研究中國歷史,決不是基於同情的理解,而是基於美帝對付中國之需要。他對於中國的基本立場,就是羅德斯主義加吉卜林主義加卡士達主義,是徹頭徹尾的帝國主義的立場!時時刻刻都以化解中國、合治中國、消滅中國為目標。在《劍橋中國史》中,他一貫地把現代中國一分為二;「海洋中國」與「大陸中國」,撕裂拉開,再撕裂再拉開!對立鬥爭,再對立再鬥爭!又把中國搖蕩於「工業革命」(海洋中國)與「社會革命」(大陸中國)的對峙之中,無視於兩者的聯結發展的機能,因而妄加斷言而謂中國永難獲得二者的調控平衡與統一。這個老而不死,他把「海洋中國」視作英倫三島,而把「大陸中國」視為德國柏林了。真的,他一直痛恨中國統一,未能像歐洲那樣分為數國的!所以在臨死之前那一刻,還是支持台灣獨立,反對兩岸中國統一的。

三、三個國家要滅亡中國歷史

也要請大家記住,在20世紀中,仍舊有三個國家要滅亡中國的歷史的。第一個國家就是日本,它的史學家在20年代,編造「大禹抹殺論」,要把中國歷史的頭顱砍掉,也就是把中國歷史上的原始社會抹殺掉,盡量縮短中國的歷史,是為「砍頭歷史學」,而後再炮打中國,要滅亡中國。第二個國家就是蘇聯,史大林指定中國是半封建半殖民地社會,不惜偽造統計資料以證其說,即變成中共官方的說法;在「聯共布黨史」中又規定社會發展五段論,也變成了大陸史學的通說,一直到今天也未說通中國史;再以「人民共和國」之名,準備向「蘇維埃聯邦」過渡,最後將中國聯而邦之消滅掉。第三個國家就是美國,費正清是其代表,他一生研究中國,視中國為敵國,用化學方法要化解掉中國,用微分方法要微分掉中國,用合治理論要共管中國。另一位哈佛大學教授杭廷頓,在冷戰結束蘇聯解體之後,立即以「文化衝突」的專題研究,列中國文化為西方文化的第一敵手,建議美國提早準備對付。

中國歷史在《劍橋中國史》中,被弄成「縱橫不相聞,上下不連接」的歷史!可惡之甚。其主編者費正清,是把中國當做英美的敵國來研究的,他不僅不是中國之友,而且是中國萬世萬代的敵人!

我是中國私塾的學生,也是古典經濟學的學生,更是研究馬克思主義的專家,雖對歷史學決不外行,也寫有《世界經濟思想史》和《中國皇后史》專書,但非專業的歷史學家。所以,我們希望中國史學界能夠奮起抗戰《劍橋中國史》,不要崇洋媚外,不要自低自卑,而能編寫出一部明亮的中國歷史全書,才能告別國恥、學恥與史恥!我到北京書店中尋找,我到上海書店中尋找,我終於找到一部新編的《中國通史》前三卷(四大冊),既不滿足,也不滿意。介紹目錄如下:

第一卷:導論

第二卷:遠古時代

第三卷:上古時代(二冊)

第四卷:中古時代(秦漢)

第五卷:中古時代(三國兩晉南北朝)

第六卷:中古時代(隋唐)

第七卷:中古時代(五代宋遼金夏)

第八卷:中古時代(元蒙)

第九卷:中古時代(明代)

第十卷:中古時代(滿清)

第十一卷:近代前編(1840-1919)

第十二卷:近代後編(1919-1949)

這一部通史,是由白壽彝總主編,由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的。現在只出版了頭三卷(我搜購的為準),特點有二:第一是很尊重傳統史學體例,第二是打破歷史唯物五段論,改用遠古、上古、中古、近代分期法,這是我感到「滿意」的地方,具體的內容仍蹈進於歷史唯物論的死結中,令人很不好受,也令中國歷史又蒙塵了。

這一部通史在遠古史和上古史這兩大部分,也正好針對《劍橋中國史》避談中國上古史,給予當頭一棒!因為《劍橋中國史》是自中國秦漢史開卷的,它還在懷疑中國上古史和遠古史。中國遠古史一經認定,中國就變成世界最初的人類搖籃了!不僅「上帝造人說」動搖了,連「達爾文主義」也更為動搖了!人既不是上帝所造,也不是由猿猴進化而成,是自然類生的。中國是人類最先誕生的地點之一,從元謀人、藍田人到北京人,至少在一百八十萬年以前,在中國的大地上就已有了人類的足跡。

在遠古史照耀著中國人的祖先足跡下,找尋夏商週三代的上古史,就可以從這足跡下找到了。殷周不成問題,最被懷疑的是夏禹這一代!經過「二里頭文化」的發現,大家現在都肯定了在我國歷史上,的確有個夏朝的存在。不相信「史記」的資料,而只相信地下的資料,這是中國史學界自尋煩惱!特別是20年代的疑古派們,最為幼稚與無聊!歷史唯物主義之所以能在疑古派之後而大受歡迎,就在於它能夠運用人類學的古代知識,復原中國上古史之故。但歷史唯物主義和達爾文主義一樣,用外推法和內壓法都有其局限性,只可以有限度的運用,千萬不可放大為四海皆准。例如馬克思的「生產力決定生產關係」的唯物論,只能欣賞,不可全信。因為,原始社會不是由石器決定的,而是由於原始社會人類生活的需要,才使用石器。電氣化也決定不了共產主義社會之必來,那也是列寧的幻想。「生產力決定生產關係」是內壓法的原子論,恰與歷史發展的事實是相反的。馬克思喜好顛倒別人的理論,他的理論也該被顛倒的。而生產力發展的石器、銅器、鐵器、鋼器、電氣化五段論又是外推法的終極論,歷史無終點,共產主義社會未必來,正像天國之未必降臨一樣!有什麼樣的社會存在,才能決定使用什麼樣的生產力!而非是先有什麼樣的生產力來決定什麼樣社會存在的。歷史唯物主義五段論,解釋不通中國的歷史,連奴隸制與封建制的分期問題都解決不了。證明它不是科學的普遍規律,所以不可再迷信它。商周社會絕不是奴隸制社會,秦漢到鴉片戰爭後的中國社會也絕不是封建制社會!歷史唯物主義的公式套不進它。1840-1919年的前近代和1919-1949年後近代,也絕不是「半封建半殖民地」社會。1949-1979年的現代中國,尤其不是「社會主義」社會。而「改革開放」的現在,則又倒退到早期資本主義社會了。

由於馬列主義的歷史唯物主義五段論無法定性中國的歷史,而且爭論到現在還在爭論中,以至於給費正清一個斬頭中國歷史的機會,故《劍橋中國史》不寫中國上古史和遠古史,理由就是「不確定」!現在這部《中國通史》雖然確定了商周時代是奴隸制社會,這也是「確定的不確定」,官定路線的確定,不是史實,也不足以服人!可見歷史唯物主義破壞中國歷史的深度,是要超過劍橋歷史主義的!

四、保衛中國歷史再抗戰

費正清表現於《劍橋中國史》的史學,是受到黑格爾和拉鐵摩爾的影響,完全表現於他對中國史論中。他的「地理中國論」就是黑格爾的歷史地理的「三大條件說」──高原遊牧、平原農耕、海洋貿易,和拉鐵摩爾的「周邊文化論」──中蘇周邊民族文化各異的綜合。前者認為唯有海洋精神才是統一的精神,因此他說「山是隔離,水是結合」。後者認為中蘇兩國內部不是團結如鐵桶,其周邊民族文化各異,可以把它們拉開,因此他要把「中蘇拉開」、把「東北拉開」、把「外蒙拉開」、把「新疆拉開」、把「西藏拉開」、把「兩廣雲貴」也拉開……最後他做了美國駐外蒙大使去做拉開工作,他是費正清的祖師爺。

費正清以「現代化共同規律論」,批評中國文化頑固如石,不能完全接受西化,是一個最大的異端國家。這有點像似馬克思主義的共同規律論──現代化無例外,歷史發展五段論無例外,社一定代替資無例外。馬列主義征服中國的手段是階級革命和階級鬥爭,費正清征服中國的手段是微分中國合而治之。中國歷史被費正清分割不成國史,還要吞而食之。中國歷史更被馬列主義偽裝打扮不像中國社會,鬥爭不已。於是,在持槍保衛中國領土之後,我又不得不提筆上陣來保衛中國歷史了。

一百八十萬年前,這裡就有我祖先;

三皇五帝傳說久,堯天舜日樂無邊;

封建專制一統後,內憂外患國步艱;

歐風蘇雨襲長城,堅決抵抗兩霸權;

震盪解體馬列國,文化衝突美利堅;

重振中華仁義力,四海一家太平年。

龔自珍說:「欲亡人之國,必先滅其史。」滅史的方法,就是編造其史的混亂、分歧、割裂、亂定性、亂寫與亂評,務在使它失去客觀性、真實性、傳統性、價值性、整體性、統一性、進步性,因而使其國民失去自尊性、自信性、自主性和傳統的獨立性,在精神上先解除其武裝,而後滅其掉其國。故,保衛中國歷史,就是保護現在活的中國!就是保護現在獨立的中國啊!中國兩岸的史學界,提起筆來上戰場吧!

(1995-1-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