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論李登輝「血書志願」效忠皇軍
兼論李登輝「血書志願」效忠皇軍
七七抗戰將台胞的抗日運動與祖國的抗日聯繫在一起。抗日戰爭是近代中國人民,抵抗日本侵略的一場民族保衛聖戰,這場戰爭將兩岸人民更加緊密地結合在一起。1937年7月7日,日本於我國北京西南郊發動盧溝橋事件(日人稱為支那事變),自此揭開中日八年戰爭的序幕。故七月七日,可說是台灣人民投入祖國抗戰行列一個關鍵的日子,因七七事變將台胞抗日運動與祖國的抗戰結合在一起;隨著戰爭的展開,日人加強了在台殖民統治的力度與深度,發動了皇民化運動,也就是日本化的思想改造運動,但皇民化運動卻更加激發了台灣菁英有志之士的奔向祖國,投入抗戰的行列。
就殖民者而言,最好的同化工具,就是透過現代小學、中學、高中與大學的完整教育體系。日人在台殖民統治,最大的失策,就是在教育上:
一、消極的教育政策。1914年時,日人統治台灣近二十年,但台灣人學齡兒童小學就學率僅9.1%,但在台日人學齡兒童就學率則為94.1%。1915年,日本人方才在台設立第一所初中。1930年,日人統治台灣已經三十五年,本省人學齡兒童就學率亦僅33.1%,僅及日本本土六十年前1870年代初的水準。
1937年7月7日,中日戰爭全面爆發。日人驚覺台灣同化政策失敗,乃發起皇民化運動,並且講明了皇民化運動就是使本島人成為真正日本人的運動,也就是國家認同的思想改造運動。其中最重要的一環就是教育,在正規的小學教育,本省人的學齡兒童就學率從1937年的46.7%,迅速升至1943年的71.3%,七年間迅增24.6%。
二、極度歧視台灣人的教育政策。以七七事變第二年的1938年為例,當時日人佔據台灣已經43年,但當時全台灣公私立男子中學共14所,該年報考中學校的台灣學生為5,248人,錄取724人,錄取率僅13.8%,但報考中學校的日本學生僅1,925人,卻錄取1,266人,錄取率高達65.8%,是台灣學生錄取率的4.8倍。1938年報考工業職業學校、商業職業學校與農業職業學校者均亦然,日本學生錄取率分別為台灣學生錄取率的6.2倍、4.7倍及4.3倍。
至於台北高校(全銜為台北高等學校),創於1922年。依當時的學制,日本有八所帝國大學,非高校畢業的學生,無法進入該八所帝國大學中的任何一所學校。當時全日本共有38所高校,其中兩所設在日人侵略我國的殖民地,一為台北高校、另一所為旅順高校;台北高校高等科學生自1925年進入該校的第一屆,迄二次大戰結束的1945年止,台北高校畢業生共19屆,計共2,479名,其中台灣人559名,日人1,920人,台灣學生占畢業生總數的22.5%,日本學生占77.5%;至於台北帝大(今台灣大學)亦然,例如1943年時,台北帝大有學生計454人,其中台灣學生僅69人,日本學生384人,占學生總數的84.8%,但當時在台日人僅佔全台人口的6.0%。也就是說,6.0%的日本人,卻享有84.8%台灣的大學教資,這種歧視程度,在今天是不可想像的。
抗日的民族傳承,自1895年日軍侵入台灣以來,台灣同胞抗日峰起雲湧,前期1895-1902是激烈的大規模武裝抗日,及後是零星武裝抗日,接著是1915-1936年間的非武裝抗日。當時,日本列為極機密的《台灣總督府警察沿革志》,記敘從事非抗日的台灣志士,對支那(中國)將來寄與莫大囑望,認為支那不久將恢復國情而雄飛世界,必定能收復台灣。基於此一見解,於此刻到來前,不可失去民族特性,涵養實力以待時機。故日據時期,台灣先人一波接一波的抗日運動,延續著民族的傳承與對祖國的認同。
與此同時,日人如此地歧視台灣的教育政策,使台人菁英情何以堪,自是引起台灣有志之士的不滿。從當時台人菁英相關回憶著作或文章可知,日人在學校極度歧視台灣學生的政策與施教方法、及鋪天蓋地摧毀中華文化的皇民化運動,反而更加激發了台灣青年志士對祖國的認同,不惜冒險輾轉各地,前仆後繼地回到中國大陸,投入祖國抗日的行列。
這次台胞抗日運動的最大特點,就是因為七七事變的抗戰爆發,將台胞的抗日運動與祖國的抗日緊密地融合在一起。例如:
投效中國國民黨的彰化二水人謝東閔、雲林人李萬居、陳哲生、台南人黃朝琴、翁俊明、吳思漢、嘉義人劉啟光、台北人李友邦、屏東人蕭道應、鍾和鳴、南投人林忠、台中人林正亨,…。
投效中國共產黨的嘉義人林思平、台南人楊誠、林棟、台北人李子秀、翁阿冬(哥哥為中國共產黨黨員翁澤生)、台中人陳文英、高雄人楊美華,…。(其個別事跡,見2006年8月《海峽評論》第188期)
當時,由於內地有中國國民黨與中國共產黨兩大政黨。而這些獻身祖國民族保衛戰的抗日台胞,從或然率的角度,也就分別參加了中國國民黨與中國共產黨。如果依地理位置的角度來看,如果抗日台胞是先回到祖國華南,則大體上是加入中國國民黨。如果抗日台胞是從北方回到祖國華北,則多是加入中國共產黨。
當時的大時代環境,前述冒生命危險回到人生地不熟的中國大陸,設法投入祖國抗日行列,可說是台灣有志青年中冰山中的一角。廣大台灣青年或限於家庭因素、或限於個人膽識,雖然未能如前面的英勇豪傑之士,奔返大陸,但他們在本地或是不積極與日人配合、或是消極的應付日人;然而,同時代出身台北高校的台灣青年中,居然也出現了唯一的漢奸積極份子。
當時,在徵召台灣「特別志願兵」的過程中,曾出現一位大學生的「血書志願」樣板。1944年(昭和19年)2月25日,《台灣日日新報》以「血書志願熱誠結實」為標題,報導岩里政男(中文名字為李登輝,四十餘年後出任台灣地方「總統」)以血書銘志參軍的事稱,住在淡水郡三芝莊小基隆岩里龍男(李金龍)的次子政男(李登輝),現年23歲,目前是京都帝大農學部經濟科(農學院經濟系)的在學一年生(大一學生),前曾提出表達要擊滅鬼米英(鬼畜英國與美國)之熱烈意志的血書,現已被錄取為陸軍幹部候補生,光榮入營成為若櫻(意為年輕的櫻花、在台灣是指陸軍特別志願兵、在日本本土則意為年輕的軍人)學徒,其兄岩里武則也在去年參加海軍。岩里龍男表示,他們兄弟兩一起成為無敵皇軍的一員,是無上光榮的事。孩子們出發時曾說,願粉骨碎身地為君國殉死,為擊滅英美邁進,以報答廣大無邊的皇恩。
關於日據末期日人在台徵兵一事,據許多當時台人菁英的回憶,例如與李登輝同時代的台灣菁英如朱昭陽、陳逸松、彭明敏等人都異口同聲地稱,台灣青年是被迫「志願」當軍夫(前期)或志願兵(後期),從而走向戰場,為日本效力。即使是現今所謂台獨教父的彭明敏,那時也正在東京帝國大學唸書。當時各校軍訓教官辦公室召喚在日本大學文科留學的台灣學生,邀請學生簽請從軍。當「受邀」名單公佈後,彭明敏發現自己在該「受邀」名單內。當時彭明敏就決定不志願服役,最後並逃離東京,避居松本城。
日人在台施政的最大的失策,就是因歧視台人不實行平等教育,使台灣社會基本上仍處於漢化中國化的狀態。1937年七七事變,中日戰爭全面爆發。日人驚覺台灣並未與日本同化,故發動激烈的皇民化政治運動,強力急速推行使台灣人成為真正日本人的國家認同思想改造運動。其中最重要的一環就是教育。然而,如果說學校教育與社會教育是廣義的教育,則軍事教育可說是核心教育。關於軍事教育的重要性,台灣總督小林躋造就一針見血地指出「…,首先需使島民能徹底實踐日本精神,其方法之一,就是要島民在可稱為日本精神熔爐的我軍隊中接受(皇民)煉成」。
台灣1941年6月20日,日本內閣決定在台灣實施「陸軍特別志願兵」制度,台灣當局旋即開始舉行盛大宣傳。1942-44年間,日本殖民當局以陸軍特別志願兵名義計共徵召4,200多名台灣漢人,另亦徵集1,800多名原住民組成高砂義勇隊,兩者合計約6,000餘人(此制度因1945年在台實施徵兵而廢止)。接著,台灣自1943年8月1日起實施「海軍特別志願兵」制度,1943年12月,應徵陸海軍特別志願者計共759,276人,結果海軍特別志願兵前後共征11,000人。最後,因戰局惡化無法等待,日人提前於1945年1月再施徵兵,在台灣全島實施徵兵身體檢查,受檢查者計共45,726人,其中大部分均入營為現役軍人;據日本政府厚生省發表的資料,日本殖民政府在台徵調20.7萬台灣青年入伍(其中軍人8萬、軍屬軍夫12.7萬)。惟據日本厚生省1948年4月發表的資料,台籍日本兵死亡者計共30,304人。二戰末期,日本當局明知戰況惡化,敗相已露,卻迫不及待地將台灣青年送往戰場陪葬。對那些埋骨異域的台灣人而言,這是國家機器宣導與強制下的「死亡煉成」。
在時代的巨變中,人們因擁有共同的特殊歷史記憶,故會形成特殊「世代」。對台灣居民而言,上個世紀曾發生過二次劇烈變動,一是1895年乙未割台,一是1945年台灣回歸祖國。因此,當台灣回歸祖國時,台灣存在了兩個不同的世代。
對1920-30年代出生的台灣人而言,可說是一日本化的「日化世代」。1935年時他們是滿6-14歲的學齡兒童,當時男童就學率高達56.8%。他們的童年適逢日據台灣五十年中最安定的一段時間,求學階段歷經完整的日本中小學教育與軍中教育。當時小學五、六年級的歷史教育,完全教日本歷史。他們共同的語言是「日語」,共同的國歌是「君代」,共同會背誦明治天皇的「教育敕語」;作家葉石濤,台灣台南市人,曾就讀台南州立二中(今台南一中),光復時十九歲。葉君回憶,斯時受教育的年輕一代台人,大半都日本化,且在皇民化運動下,幾乎完全相信日本人。當時,他對中國可說一無所知,並將中國歷史當成東洋史的一部份如菲律賓般地看待,對中國歷史也只是基於一種對外國史的瞭解。
1945年時,前述年代出生的台灣人,他們正是17-25歲的青年,成為日本人在台大肆徵兵的對象,從而再歷經了完整「日本兵」的軍事教育訓練,與對中國妖魔化的政治宣傳。許多人更有在中國大陸親睹中國落後的一面,甚至有在中國大陸的殘酷戰場殺戮經驗。
1895年割台。1915年時,台灣人學齡兒童就讀私塾的有18,000人(就讀日人所設小校有66,078人),也就是說日人佔領台灣初期的十年至二十年間,仍有這麼多的台灣人受中文教育。他們所受的中文教育影響與幼時生活經歷,可說是屬「中國世代」。這些人光復時約40歲以上,他們幼時親身經歷日據初期日人在台灣狠毒殺戮與迫害,這在那個世代知識份子的回憶隨處可見,故他們熱烈歡迎台灣回歸祖國。
但隨後一年,海外與中國大陸戰場上「日化世代」的台籍前日本兵陸續回到台灣。因此,1947年初時,台灣社會存在著兩個全然不同的世代。所以在台灣光復時,有那麼多40歲以上世代的台灣人,熱烈歡迎台灣回歸祖國懷抱;二二八事變時,台灣又有那麼多「日化世代」台灣年輕暴民與台籍前日本兵,大肆毆打屠殺外省人,但又有許多本省人冒險救助外省人的種種矛盾現象。這些現象,其實就是反應了那個時代,日據初期與晚期,中日兩種教育對台灣人的影響。
對「日化世代」而言,在1945年日人投降時,他們除了接受完整的日本高中或大學教育,他們還曾歷經日本戰時國力的鼎盛時代(在日人嚴厲思想控制與新聞管制下,當時年少「日化世代」的個人生活經驗與所獲來自殖民政府宣傳的資訊,個人是難以從宏觀整體的角度,知道日據前期日人在台血腥殺戮二十年的實情,更無法瞭解日本殖民當局對台灣差別化歧視與壓搾的統治手段);台灣光復後,先是經歷了二二八事件,接著遷轉來台的國民政府,正值崩潰驚弓之際,在台灣實行了戒嚴統治,此一中日兩國興衰的特定歷史經歷,又結合了個人遭遇的衝擊。例如,除了白色恐怖的戒嚴統治,國府在台嚴禁日語,這使他們失去運用以前所習日文以及附著在這個日文上的教育資產。在戒嚴統治下,他們被迫對外封存自己過去與群體過去的記憶,保持近乎絕對的「沈默」,但他們將「沈默」的怨懟傳承予下一代,他們自己則於二十世紀末本土化時代來臨時再度活躍。
然而世間之事,誠如老子所言,禍福相倚。因日本漢字與中文相通,閩南語與國語文法一樣。故「日化世代」的許多本省人,多能迅速使用國語。由於兩蔣時代,在政制權力運作上,是實行中央以外省人為主,地方以台籍菁英為主的二元分權體制,共同分享政治權力。因此,在地方政壇上,「日化世代」的本省菁英嶄露頭角,成為地方縣市鎮長、議員或議長,農會漁會的理監事或總幹事,進而問鼎台北政壇,如林洋港、李登輝等。此外,「日化世代」很多人因曾接受日文教育,光復後不但會國語,而且精通第二外語日語。故「日化世代」於1960、1970年代台灣經濟起飛時,經商時與日人連結,獲取商情、技術與資金,從而發財致富,成了台灣經濟發展的最大受益者。
回首「日化世代」之際,對比之下,尤其是與李登輝以「血書志願」投效日本皇軍相比,當時投入祖國抗戰行列的台灣志士,他們的政治醒覺與膽識是李登輝完全無可比擬的。他們對祖國的熱愛,是以生命相許,祖國的歷史絕不可忘卻他們。他們的光榮事跡,是祖國歷史不可分割的一部份,應永為國人紀念。
至於「日化世代」對我國的最大影響,就是中國國民黨政權機器經由層層篩選,居然是將曾「血書志願」效忠日本皇軍的極右「日化世代」李登輝,提攜至台灣地方領導人的位置,他不但將中國國民黨帶向沒落之途,並利用執政機會,在兩岸關係設下重重障礙,對統一大業造成相當深遠的負面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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