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四」運動和「社會主義救中國」

「吃掉別人或是被別人吃掉」

80年前發生的「五四」愛國運動和新文化運動，舉起了民主和科學兩面大旗。它所具有的新內容和特點，就是馬克思主義的開始傳播。當時一些進步的知識分子已經明確意識到，要真正在中國實現「德謨克拉西」（民主），就必須把它同社會主義的理想聯繫起來。80年來中國的歷史一再地證明，只有社會主義才能救中國，也只有社會主義才能發展中國，這是被公認的一條顛撲不破的真理。

但是，今天卻有人宣言式地提出，只有「自由主義」才是「最好的，最具普遍性的價值」。他們還說什麼「自由主義可以是一種政治學說，可以是一種經濟思想也可以是一種社會哲學，它更是一種社會政治制度，也是一種生活態度」。「世界經過工業化以來兩三百年的比較和選擇，中國尤其經過了一百多年來的人類史上規模最大的試驗，已經有了足夠的理由證明，自由主義是最好的，最具普遍性的價值」。而在「經濟市場化已成為全球性的潮流」的今天，「自由和自由主義也越來越成為一種全球性的價值」。

這樣，「自由主義」的鼓吹者就實際上提出了在中國全盤自由主義化，也就是全盤資本主義化的主張。

什麼是「自由主義」，特別是自由主義鼓吹者所說的作為「其他各種自由主義的基礎」的「經濟的自由主義」呢？

西方學術界的權威解釋是：經濟自由主義（Economic Liberalism）是一種主張盡最大可能利用市場和競爭力量，以協調經濟活動的學說。它只容許國家從事那些市場不能進行的活動或為建立這種制度所必要的那些活動。〔註1〕所以這又可稱為自由放任主義（Laissez-faire），即一種認為社會的經濟事務最好是在個人決定的指導下進行，對集體權力則全然不顧的一種學說。〔註2〕這種以市場的統治權和「利益集團的自然協調」為基礎的經濟自由主義，把個人的自私自利看成是社會的基本動力。〔註3〕其在政治方面的指導原則則是堅決限制政府的權力。有的甚至不許政府擔負起城市修馬路、裝電燈和搞衛生的責任。

我們不否定市場和競爭力量對於推動生產發展和社會進步的巨大作用。但是，第一，資本主義市場經濟的負面影響是絕對不能忽視的。例如，1998年日本《讀賣》月刊11號上刊載的日本中部大學教授飯田經夫的文章，就指出了資本主義市場經濟所固有的四大弊病。這就是──（一）「剝削」。資本主義市場經濟為達到賺錢的目的，總是搾乾別人的血汗，肆意驅使他人；（二）「過度勞累而死」，有時「剝削」的對象不僅是別人，還包括自己。原因就是金錢的蠱惑性太大，競爭過於激烈；（三）「帝國主義的侵略」，資本主義市場經濟慣於故意前往其他國家進行破壞 ，儘管並未受到別國的邀請；（四）「破壞地球環境」，資本主義市場經濟不僅對人進行掠奪，還對地球環境造成種種破壞，「進而危害人類」。他把這些稱之為「資本主義的瘋狂」。這位教授指出，「從揭露社會問題的角度看，馬克思提出批判顯然是正當的。」他並且說，「冷戰的結果徹底改變了世界潮流。目前，佔絕對統治地位的是美國式的新古典派經濟學理論。這種理論對市場作了無以復加的肯定。這等於全盤肯定了人們唯利是圖的行為」。而「所謂資本主義市場經濟，無非是優勝劣敗、弱肉強食的世界，無非是『吃掉別人或是被人吃掉』的世界」。

自由放任 發達國家內外有別

第二，資本主義國家即使在其早期發展階段也絕不是絕對自由放任，始終存在國家的干預。特別是從本世紀30年代起以美國羅斯福「新政」為開端的國家壟斷資本主義新階段，更使國家調節成為資本主義經濟活動不可須臾離的重要因素。也許只有在一種情況下，發達國家壟斷資產階級的代言人才會真心實意地鼓吹這一理論，那就是，當他們向第三世界國家和社會主義國家輸出他們的「經濟理論」和價值觀時。因為這些國家的「自由放任」，不僅更有利於發達國家的經濟擴張和滲透，而且大有助於改變這些國家的社會制度，使之完全被捲進資本主義瘋狂競爭的漩渦。

第三，在經濟全球化的今天，連資本主義國家有識之士都強調不能再走資本主義的自由主義的老路，因為那會毀滅地球和人類本身。例如，當代著名經濟學家《資本主義的未來》一書的作者萊斯特．瑟羅就指出，資本主義除了貪婪和最大限度地追逐利潤外並無其他指導思想。他發問道，「一種極端的短期個人主義的學說怎樣去強調長期為群體利益」？他甚至不無悲觀地認為人類在面臨如此眾多的嚴重問題的今天，由於資本主義制度缺少一整套能夠把我們公民凝聚起來的共同目標與價值觀，結果是，「最終，有一代人將無法在變化了的地球環境中生存。到了那個時候，他們就是想採用任何措施防止自身的滅絕也為時太晚了。」〔註4〕

正是針對資本主義自由主義帶來的嚴重弊病，包括西方有識之士在內的世界進步人士都大聲疾呼，應拋棄一切以利潤為導向的資本主義價值觀而構建起新的價值觀。有的還提出，「展望21世紀，我們應以『公共時代』而不是『立場時代』作為新世紀的口號。」〔註5〕

由上可見，無論是一國的發展還是世界的發展，那種自由主義化的主張絕不代表世界潮流，而是一股實實在在的逆流。

可是，自由主義的鼓吹者竟然不顧客觀事實，放肆地要以自由主義作為綱領讓中國人民接受。這種有害的主張如果氾濫開來，將是貽害無窮的。

事實上，這些年來中國建立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之所以獲得成功，其基本經驗之一就是一分為二地看待了市場。首先承認並強調市場對資源配置的基礎性作用。充分利用市場的優勢，克服計畫經濟的弊病，努力發展生產力；其次是認識到當今世界取得成功的各種不同類型的市場中，一般都不是完全自由放任的自由市場經濟，而我國社會主義的基本制度，包括經濟上以公有制為主體，政治上是以共產黨為領導，這二者又都是以實現共同富裕為社會目標。這些都使得我國實行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有著強有力的國家客觀調控，有著比一般國家更為強大的政治優勢。因而也就可能比資本主義市場經濟獲得更大的成功。

關於這種優勢，國外和我國港澳台輿論界都有正確的評論。例如，俄羅斯《獨立報》1999年1月19日在題為《中國經濟有活力的秘訣》的文章（作者是俄國國際經濟和政治研究所名譽所長奧列格、博戈莫洛夫院士等二人）中說，「中國的經驗證明，國家和國家有效的經濟政策在成功地向市場改革過渡中，發揮了決定性作用。」

香港《遠東經濟評論》週刊1998年10月1日一期的文章說，「中國不像該地區其他國家那樣陷入崩潰，是因為它有政治意志和必要的資金」，「到頭來，中國領導人總是可以重新採用舊式的行政命令手段來調節經濟」。

歷史前進的車輪已經失控

儘管上述表述有不夠準確之處，但是，共同的是，他們都認為中國在發揮市場作用的同時，發揮了國家的調節作用。可是，自由主義化的鼓吹者閉眼不看這些事實，非要把走在正確道路上的中國的改革車輪拉向倒轉。對此，人民是絕不會答應的。

當然，我們也清醒地看到，這些自由主義化的鼓吹者是和國際上自由主義特別是新自由主義思潮相通的。在蘇聯解體，兩極格局瓦解的情況下，新自由主義的經濟理論似乎不可一世。它鼓吹解除金融管制，把民族國家、工作團體、捍衛工人權利的集體組織、工會、協會等等統統斥責為純粹市場法則的障礙；在國際上主張資本流動的絕對自由，取消關稅壁壘和無限制地促進國際貿易。西方富國甚至把經濟自由主義推崇為全球化的建設藍圖。但是，許多有識之士都指出這種所謂的新自由主義不過是經濟自由主義在新形勢下的翻版和惡性發展。在這種理論指導下的經濟運作和競爭，正使貧富不均現象驚人地嚴重，使「共同生活」和「共同利益」成為毫無意義的空話。在國民財富的再分配中，天平更加倒向了資本家一邊，勞動者的利益受到越來越嚴重的侵害。「一切有良知的人日益意識到，歷史前進的車輪已經失控。」〔註6〕

本來，面對當今如此紛紜複雜的世界形勢，每一位社會科學工作者都應當以嚴謹而科學的態度去面對現實，去引導人們看清世界的真正潮流和本質運動；而不應當隨心所欲地發表謬見，與西方的錯誤反動思潮相呼應，把青年人引上政治的歧途。自由主義化的鼓吹者應當懂得這個道理。

〔註1〕〔註2〕均見「美」戴維．W．皮爾斯主編《現代經濟學詞典》（The Dictionary of Modern Economics），上海譯文出版社，1988年，第169、334頁。
〔註3〕見《簡明不列顛百科全書》（中文版），第9卷，「自由主義」條，第580-581頁。
〔註4〕見該書中文版，三聯書店，1992年，第132頁。
〔註5〕見日本《正論》月刊1998年8月號文章：《照搬美國模式將使亞洲走向衰亡》。
〔註6〕《法國學者拉莫內評西方的新自由主義》。見《國外理論動態》1999年4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