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會主義與中國改革前途

中國從1840年「鴉片戰爭」後，打破了「天朝上國」的美夢，在列強陵夷下，遂淪為半殖民地的境遇。中國知識份子開始尋求自救之道，從「師夷之所長以制夷」到「社會主義救中國」。

從西方的歷史來看，社會主義的思想當自工業革命後，資本主義對勞工的慘酷剝削而來，一些社會良心家，從早期的傅利葉等到馬克思，群起呼籲。雖社會主義在社會主義故鄉的西歐從來沒有實現過，但思潮所及，在這個世紀初，孫中山就感受到「二十世紀是民生主義（社會主義）擅場的世紀」。1917年，「十月革命」後，一個以社會主義為名的政權，終於在馬克思生前所從來沒有想到的俄國出現了，並且，以「帝國主義是資本主義最後階段」，鼓舞了在殖民地和半殖民地受帝國主義蹂躪的人民。

在近代中國民族自救運動中，苦無出路的中國知識份子，「五四運動」後，新文化運動的旗手陳獨秀首先選擇社會主義的道路，創立了中國共產黨，孫中山也發出了「以俄為師」的號召。

24年，孫中山「聯俄容共」；27年，蔣介石清黨，國共內戰開始；37年，中日戰爭爆發，國共合作；45年，抗戰勝利，內戰又起；49年，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國民黨退居台灣，兩岸分裂迄今。這段社會主義革命或國共內戰的歷史不可謂之不慘烈。

社會主義在大陸已經42年了，無論當年中國人民選擇了社會主義和共產黨是對還是錯，社會主義在中國已不是可以簡單否定的了。

但是，從當年的「社會主義救中國」，到78年鄧小平路線登場，又有了「實踐檢驗真理」，以往的社會主義只是猶待「檢驗」的未知數，什麼是社會主義，又為什麼社會主義需要改革，大家只知道「抓到老鼠的就是好貓」，或「摸著石頭過河」。

人們似乎以為要挽救社會主義只有依賴私有制，或資本主義。20年代以來，犧牲數千萬人生命，而取得的社會主義勝利，都成了多餘，甚至認為沒有發生比發生了更好，而有88年流行一時的「河殤」的怨歎。這是89年「六四事件」的思想背景。

但是，我們不禁要問，私有制和資本主義並不是什麼「新潮」，而是49年以前的「舊制」，如果私有制能挽救中國的話，為什麼中國選擇了社會主義？中國選擇社會主義是基於什麼理由，是為了解決什麼問題。選擇了社會主義之後，這些問題是否得到紓解。另外，一些和中國一樣生產力低而選擇資本主義的貧弱大國目前情況又如何？這些問題在鼓吹所謂「開放改革」的「河殤」中，完全沒有答案，而只有對「黃土地」、「黃人種」和萬里長城閉鎖了中國人心靈的怨歎，只有對「蔚藍海洋」的讚賞。

「六四事件」後，一時間，大陸的媒體，又回到了教條主義的宣傳，而缺乏令人信服的解釋。去年12月11日，《人民日報》刊出何新的《世界經濟形勢與中國經濟問題》，似乎是企圖回答社會主義和社會主義改革的問題，我們也接到多位海外朋友的來信相告。

我們關心兩岸關係的問題，當然也關心中國前途和社會主義改革的問題。所以，我們將何新先生的大文刪除其不必要的問答形式後，全文刊出。並且，刊出顏元叔、陳映真、田心喻三位的討論文章，及李娟從英國倫敦寄來的報導。另外，還有林書揚等幾位先生的大作，我們則將在下期陸續刊出，並且歡迎關心中國前途和社會主義改革的朋友參加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