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心事棼如絲

顏元叔


我不知道殖民餘孽的若干中國知識分子如何想,我不知道他們怎麼嚥得下民主帝國美利堅新頭目柯小流氓的狂言囈語,說什麼「從巴格達到北京的暴君」,他柯某手下決不留情!這像不像黑手黨放黑話?咱們的竹聯幫說話都比他文明十倍。柯小流氓究竟算老幾?憑什麼唾沫橫飛,口水從巴格達噴到北京!巴格達到北京,絕非紐約到舊金山!世界是世界,世界不是美利堅,更不屬於美利堅!這個地球不是皮球,他這個頑童居然想裝入他的口袋,狂妄得令人只得打哈哈!可是令人悲哀的是:咱們中國知識界的殖民餘孽,特別是台灣新聞界與寄生該界之各「自由派」教授學者們,無不欣欣然重覆柯流氓這句「名言」,奉之為美國道義(實則偽善)之表徵,像猶太教徒頭戴經文般貼上前額!試問巴格達的海珊,一位愛國主義者,一位民族英雄,在他的祖傳疆域內救國救民,在真正有良知良能的國際人認可的範圍內追求自己與生俱來的權益(別忘記,科威特原是伊拉克的國土,是英帝國為了切斷伊之出海口,把它割劃出來作為西方的小附庸),他在什麼地方踩了美國人的祖墳,在什麼地方踼了華盛頓的死屍?(請問我們為什麼要對美國人的祖宗如林肯這個偽君子〔「黑奴能解放,美國得統一,固佳;黑奴不解放,美國得統一,亦善」〕表示那麼多敬意,既然他們生下這群特富侵略性的美國人,組構成了這麼一個民主帝國!)什麼是民主帝國?全國國民一致公決向全世界肆行帝國主義,此之謂「民主帝國」!西方古已有之,西方民主源頭古雅典就是個民主帝國,斯巴達是另外一個!它們內行民主,外行帝國,傾一國之力侵凌他國,十足的國際匪幫!帝國主義可以源於一人,可以源於一群人,也可以源於一國人--一個人會單獨邪惡,難道兩億人不會集體邪惡?什麼體制能保證「民主國」不是「邪惡帝國」?咱們的民主至上、西方民主至上、美式民主至上的中國自由派(?)教授學者們,你們有沒有大腦?你們這群西方文化鳥窩裡的鳥屎!(這包括台灣、香港、大陸、還有流亡美國的華人。)

是巴格達違背了美國利益,是北京違背了美國利益,是利比亞違背了美國利益,是德黑蘭違背了美國利益--不是布希個人的利益,不是柯林頓個人的利益,是美國全國的利益--我從來不相信那流行神話,所謂「人民是善良的、無辜的」;我甚至認為老跟英政權唱反調的英人羅素,從吸一斗煙到印行一本書,亦是英帝國罪孽利益之分擔者與分享者,鴉片戰爭的利益是他的細胞的一部份滋養!--是他們不願向美國利益低頭,向美國輸送利益,於是美國(不僅是柯匪個人而已,他是代表美匪全體)疾視之為仇敵,偽稱之為暴君,美言之是為人權!坦白說,世界財富只有那麼多,每一寸美國克羅密之晶晶,每一寸西方世界白鐵黃銅之晃晃,莫不是換自第三世界一寸寸之黑暗!從前是從基督教到炮艦,如今是從基督教(May God bless us--布希之口頭禪)到小鷹號母艦,試問何處不是侵略!?何處不是剝削他人養肥自己!?何處不是以帝國主義之肥臀坐在世界人民的頭上!「耶穌是現代人的希望?!信耶穌的人,信耶和華的人,從古到今,都是侵略者!因為基督教的宗旨就是侵略(傳教不就是侵略?!)當年第一艘運鴉片到廈門的英國船,同時也運去了聖經,它左舷下鴉片,右舷下聖經!當鴉片戰爭對英國勝利結束,在澳門的西方各國傳教士齊聲歡呼:「感謝上帝,鴉片為上帝打開了中國之門!」(見Fay著The Opium War)--假使西方訓練出來的謹嚴的中國學者,指責我上注未列頁碼,請你羞愧地看完全書吧。這是個什麼鬼世界,什麼叫善?什麼叫惡?當善惡這麼顛倒,善惡這麼混淆,偏偏有人自呼「我是大善人啦,你是大暴君啦!」而根根巴黎領帶鎖住脖子的留洋學者們,齊聲地贊唱「哈利路亞!哈利路亞!」

他們以及他們的西方主子(這包括哈佛耶魯喬治城等等大學裡大鬍子白面皮的書齋貓頭鷹們,那些帝國主義理論家)都將被今後的歷史所淘汰!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何況這些不風流的惡霸與小丑!未來的歷史就是兩三百年來被壓迫被壓搾的第三世界,那些孫中山在遺囑中所說的「以平等待我之民族」,他們必將崛起,或正在崛起,或已經崛起,他們的反殖民主義,反帝國主義,他們的反西方迫害的大地動,必定成功!這就是未來的歷史,這就是已經開始的時代軌跡,這一雙大鐵軌,必然會從戈壁沙漠伸向撒哈拉沙漠--沙漠上修鐵路難度是大,可是中國人成功了,世界其他人民亦必成功!社會主義、共產主義、或是其他什麼主義,這只是手段--以鐵臂堅振自己,以鐵掌把西方趕出東方!把自己的國家在自己的雙腳下用自己的雙手建設起來,這才是目的!這才是總目的!所以,任何還附著在西方這頭年邁體衰的老匪酋腳趾縫間的壞死細胞,那些西方帝國殖民餘孽的「老泥」,那些親美親日的學界餘孽,你們還是提早自殺,否則定會被歷史之水洗落在洗腳盆裡--其實,遲死早死都一樣,那你們就還是活著,等著歷史把你們的頭髮剪光,像賣身給德軍的巴黎女人一樣!實在,你們應該反躬自省,在出賣了你們的祖墳之餘,你們從西方主子那兒得到了些什麼?除掉幾句發音不準的英語美語,而濫用冠詞或忘用冠詞經常是主子訕笑你們的笑料。比較地說,我怪罪「洋鬼子」者少--因為人不自私天誅地滅--而怪罪漢奸如汝輩者多。你們這些人不為自己的同胞「自私」,甚至不為自己的子孫後代「自私」,卻捨己為人地為「洋鬼子」打拼,這完全違背人性,甚至獸性,你們這群「假洋鬼子」,真不是人只是鬼!

我就是不瞭解,為什麼這批知識分子外加像香港那票每天飲茶五頓的親英華人狗,就這麼樂意地承認著、歡愉地生活於、甚至堅持肯定著一個以西方為中心、為骨架的世界,好像世界上沒有巴黎就不美,沒有紐約就不富,沒有倫敦就不雅,沒有華府就不威,沒有舊金山的同性戀就不「腥」,沒有大峽谷就不知道觀光旅遊往那兒去!我家裡養了一隻鳥,我打開鳥籠子想放它,它居然不肯出來;幾個小時之後,終於飛出來了,可是過不多久,又飛回籠子去!這給了我一個大震撼,大啟示!奴隸做慣了,奴隸生涯就是自由生涯。任何陌生的事人們都拒絕,包括自由或自主。所以,香港寧可生活在英國統治下,因為它習慣了;台灣寧可生活在美日雙胯下,因為它習慣了;你要他回歸祖國,一國兩制,港人治港,台人治台,他不習慣,他不要。

一百五十年來,西方列強編製成的一個奴役世界,已經讓世界人民,那些沒有覺悟的人民,習慣了,大家就這麼繼續生活在這個世界裡算了。人真是習慣的奴隸!但是,這習慣若是個懷習慣,就當革除!你若能革除裹腳,你若能革除鴉片,為什麼不能革除西方中心的世界觀,西方中心的世界架構?而革除不能徒托空言,必須靠汗靠血,靠捨命拚搏!公平地說,曾經有多少中國人,曾經有多少中國知識分子,莫不希望推翻帝國主義,莫不希望振興中華,莫不希望中國重生;可是,當他們一旦目睹乃至經歷那必須付出的犧牲,他們畏縮了,甚至反對反抗,寧可回歸舊習慣去苟且渡日,比如逃到香港過著老的殖民生涯。他們想望著遠方目標,卻畏縮於腳下必須邁出去的血汗步伐。只有毛澤東跟他的黨人,是中國唯一的一群人,睜眼看著目標,同時又敢於邁開步伐,流自己的血汗,也流人的血汗--要成果,必付代價!無論中國共產黨有多少大大小小的毛病,總括起來說,它的主旨健全,主幹健康,方向完全正確。退一步說,中國若不隨中共走今天走的路,請問還有什麼路可走?不走中共之路,就只有退回到次殖民地之路!台灣當局高唱所謂「民主自由」,似乎在指示另一條中國之路。其實,這條路只是次殖民地那老路之偽裝而已!此話怎說?因為,台灣當局所認知的自由民主,乃是西方的自由民主;更糟的是,這自由民主推動之力是源自西方。若果西方式民主自由得以昌行中國,則西方勢力必將重新昌行於中國!則中國再度為西方所蹂躪!就以共產主義打比方,主義本身是好是壞另作別論,但是當共產主義在中國的推動力量源自蘇聯,蘇聯便成了中國的「老大哥」,史大林便成了中國的太上皇,中國怎能復興,怎能自主自強?所以一個要推倒帝國殖民大山的中國,必定跟蘇聯鬧翻,跟任何「老大哥」鬧翻,這是中國振興發展之必然!因為,一百五十年來壓迫中國的就是這些形形色色的「老大哥」,「老大哥」必須滾蛋!中國要搞共產主義必須是中國自己搞,推行之力來自中國自己。若模仿蘇聯搞共產主義,模仿美國或西方搞資本主義,這都是次殖民地的舊路老路,談什麼中華復興!今天大陸搞「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搞「社會主義市場經濟」,內涵我個人不是專家不甚了了,但是在大前提上,顯然是獨立自主的,自己走自己的路,振興中華必走之路。

台灣是不能帶給復興之中國任何復興之助力,因為過去的國府是美帝附庸,而今日的國府不僅是美帝附庸,還是日帝附庸!且看一許一宋左右陪侍著一個日本人打高爾夫,許宋居然還盈盈地笑得出來!任何有點骨氣的中國人會掉淚!他們究竟在幹嗎?就是要延續這習慣性的次殖民身份?就是要延續這舔洋人靴的奴婢生涯?這良風美俗,真值得堅持呀!但是,照歷史大潮的流向看,這一條弱流還能流多久呢?獨台或台獨,只是這個弱水之延續,只是奴婢生涯之延續,只是西洋東洋帝國主義在中國之餘孽的延續,都是舊河床上的剩水積水,它流不到那裡去的!台灣兩千萬人的「福祉」,難道就是說繼續做西洋東洋帝國主義下的順民,繼續做東西洋帝國主義者腳上的一雙臭鞋子?那麼,這種「福祉」也不必李表哥(一個洋大人勞瑞捏造出來的nobody)去爭取去保護,一百五十年來的舊傳統已經給你劃定了。真正的中國人要爭取的,就是改變這一傳統,擺脫這一傳統,創造屬於中國人自己的傳統。一個完整的人,是經濟人,也必須是政治人。試問李表哥,像你這樣所謂維護台灣人民的「福祉」,充其量在「經濟人」上加點養份,你們能給台灣人作為「政治人」增添半分身高?作為東西帝國主義卵巢窩中的鳥糞,你不會有任何國際政治人格。只當兩個日本人或兩美國人左右陪侍著一個中國人打高爾夫時,中國人才有政治人格可言!

而12億中國人已經有了國際政治人格,兩千萬台灣人--因為他們也是中國人,而且必須是中國人--就是自己不要政治人格,只願做經濟動物,恐怕也是由不得你李nobody領導著自甘墮落。12億中國人不一定要求每一個台灣人--如你--都做中國人,可是12億中國人都說台灣這個島是中國的島,那麼不願做中國人的若干台灣人--如你--就必須離開中國之版圖去流亡吧--那麼就遷往美日澳的喬木上去吧,飛上枝頭做鳳凰去吧。

假使價值觀可以絕對存在,我不一定贊成富國強兵或民富國強,因為這些事畢竟很俗氣。但是,落在現實界裡,一個國族一個國家,處在紛紛擾擾的競爭國際中,除富國強兵之路,還能有別的路?沒有!帝國主義是這麼走過來的,反帝國主義也必須這麼走過去。天下只有一矛一盾,你只有用這矛攻這盾,或用這盾抗這矛。否則,以柔為剛,以忍為和,以受辱為受難,以受難為死後可上天堂,像舊西藏人把今生全部擲拋於泥濘,冀望來世成佛作祖--多虛妄,多可悲!否則的話,你就只有富國強兵,挺起腰來跟敵人幹!這個世界若被幹垮,那大家死光了結。總不能叫黃臉皮的人死光,讓出世界給白皮人活個舒暢快活!總不能要回教徒死光,讓基督徒活到世界末日!要就大家忍讓,大家都做懦夫,大家各自縮蜷在自己的角落裡將就活著;不能說,你叫我做懦夫,蜷局於溝壑,而你耀武揚威於大路!所以,大家斗吧,海珊不可忍讓於布希,中國不可忍讓於美國!你今天打我一拳,明天我是要回敬的!你老子欺負了我老子,我兒子是要欺負你兒子的。所謂寬恕忍讓,在個人之間亦難存在,在人群與人群間更無立錐之地。那些高唱國際道義的人,只有兩種:陰謀家與大白癡。

真也好笑好玩,六四之前,中國被說成三強之一或二分之一的超強。六四期間,這下可逮到機會,中國被說成麻瘋病。哈,六四之後沒有三、四年,中國居然被擔憂地說成行將超日趕美,行將變成經濟超強!是中國自己善變,還是中國了望家患了歇斯底里亞!不管怎麼樣,這塊曾經沉睡了百年的大地,如今是真醒了。它醒了,就叫人害怕--而這也是應該的。難道只教中國怕日本,中國怕美國,中國怕八國聯軍?反過來怕怕,主詞受詞易位,句子一樣合乎文法!咱們的殖民餘孽知識分子,從小習慣於舊句型,對於這個新句型,像行將落為受詞的帝國主義者一樣,幫著陪著侍著舊主子一起擔驚受怕起來,搬出一些舊詞藻來咒罵新現象,如窮兵黷武呀,槍桿子出政權呀,區域霸權呀,野心勃勃呀,試問這些個陳腔爛調,那一條不是帝國主義原有的「青年守則」,那一條不是西方世界的治國圭臬!這個世界沒有什麼新鮮事兒,不值得大驚小怪;若說你定要驚怪一番以示你尚未半死垂死,那就是看這些舊事物的舊把柄現在落到什麼新人新手中。就像打籃球,球就是那麼個球,只看球落到誰的手中,這就會教你狗吠雞跳了。

這個球也不能老是玩在西方人手裡,東方的日本曾抓住玩了一陣,這會兒這個球好像會落入中國人手裡;而中國人只要抓得緊抓得穩,玩它個三兩百年也未可知。五千年的中國文化使得一個老共產黨如鄧小平與他的追隨者,老謀深算,韜光養晦,實若虛,虛若實,「亂雲飛渡且從容」;這種深度這種廣度,西洋人沒有,東洋人也沒有。中國人從五千年文化的深度廣度內湧現出來,佐之以社會主義,佑之以科技是第一生產力,堅之以鄉鎮企業,振之以兩彈一箭加核潛艇,來吧,「時日曷喪」,要毀大家毀,要活--就互相客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