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民族主義,只有扁主義

黃國清
(自由作家)


報載,有學者向泛綠陣營諫言,激進的民族主義,會對民進黨造成傷害。然而,台灣有民族主義嗎?根本沒有,台灣只有扁主義、政治血統主義,以及投機主義。

面對兩岸局勢的緊張,有人責怪大陸民族主義的狂熱;有人則擔憂,一心在台獨邊緣遊走的民進黨,同樣在搞民族主義。但事實上,在民進黨人的思維中,只有選票主義。台灣優先,兩國論、制憲,甚至到「中國豬」,只不過是在維護選戰的「基本盤」。選後,眾人譴責民進黨搞族群分裂。但從後續的情況來看,現在的問題,不是族群分裂,如果真的有,那只能從「原住民出草日」算起。現在的情況,是權力鬥爭而非競爭,是藍綠對決而非折衝妥協。

族群分裂,考慮的是(區域)血統的純正問題,就像台灣早期移民時,出現的閩客械鬥,而至「閩/客人不得與對方結婚」的訓令,代代相傳。但是,眼前的分裂,卻可以看見,大陸來的學者,還包括自稱民運人士者,台灣的外省籍學者,力挺民進黨(或說陳水扁),甚至成為坐上賓;而閩客籍的學者、民眾,反民進黨者,更不在少數。否則,為何有「選票版圖」南北分裂的問題呢?難道北部絕多數是外省人嗎?

也有社會學者,根據調查數據指出,這其實是社會階層的問題。連前行政院發言人林佳龍都承認,民進黨的支持者,屬於社會中下階層,教育程度不高的人皆多。而這也才會出現,隨意罵人,口無遮欄的立委、電視名嘴,常以將「書讀不多」、「土直」、「草地人」光榮自居,但仍大受選民、聽眾的歡迎。

現在的台灣,就像60年代的大陸。政治人物,為了「不願」,也「不能」失去權力的前提下,必須爭取群眾的支持。看似民主,但是礙於制度設計的制衡,則不惜採取個人崇拜,從事群眾路線,將整個民間社會政治化。也就是說,從此只有政治,沒有社會。呂秀蓮「政治會自己找上你」的名言,是最好的註腳。與其說,這叫「民粹主義」,倒不如說,這是西方民主政治,在中國社會被濫用的特有現象--文化大革命。

如果毛澤東發動文革,稱為武鬥;那陳水扁所嘗試發動的,便是文鬥。前者是殺人、流血兼逆倫,而至加害人無法無天,被害人恐懼發狂;後者,則是口誅筆伐,治國無道,治民無方,人民苦悶憂煩,自殺犯罪與縱慾頹廢。不論是文是武,兩者所帶來結果都是一樣的:沒有民生,只有權力問題;人性原有「為善去惡、奮發進取」的良善與高貴,全被扭曲、顛倒與腐蝕。為了生存,得要不擇手段;為了保命(保住位職與財富),得要相互猜忌。最後,造就的只是經濟衰退、文化斷層,還有以個人字號為名的「○○○主義」。

當台灣在文革的基調下,那有民族主義可言,只有扁主義!因為扁政府需要美國支持,所以,當小布希政府反恐,國際上第一個跳出支持的,是台灣。公投要美國點頭,公投題目要美國點頭,眾人質疑下當選,也要美國賀電,就職演講,要美國點頭;為了選前的胡鬧向美國道歉,則要送六千億的精神賠償費。這是美國在勒索台灣。在台海間興風作浪,一手談和平,一手賣武器。這是二次世界大戰時的翻版,又賣武器給德國,又要公審德國。扁政府做了什麼?只能用台灣安全來回應人民的損失。恰似他是美國為了治台,而采以華制華方法下的偽政府,而AIT則是用來監督他的單位。

再看看日本。當它逕自宣稱釣魚台為其領土,李登輝的相互呼應時,扁政府竟幾盡毫無反應,視當年保釣運動如無物;當台籍慰安婦赴日抗議時,扁又何嘗伸出援手;而當日本社會的萎靡之風吹入台灣,破壞原有的善良風氣時,卻是抱以國際化、多元化的態度,等閒視之。為的也只是換取日本對其政權的支持。

台灣人的尊嚴何在?台灣人的國際地位何在?軍事競賽,加速台海戰爭危機,台灣人的安全又何在?愛台灣,相信台灣,是民族主義嗎?這是用來區分選民,檢查「政治立場基因」的手段。這是政治血統主義,是投機主義。

所謂民進黨的民族主義,所設定的外族,是中共治下的大陸人民。然而扁面對記者時,竟掏出條子,表明時時記得,祖先由唐山而來,不曾忘本。民進黨人在痛批大陸之餘,卻也透過各種管道,到大陸經商賺錢。而讓吳淑珍受惠的股市,其間有許多廠商,也是靠著與大陸經貿關係,才得以賺錢。早期民間閩客家庭的三合院,其正廳門牌寫著「江夏堂」、「河西堂」,不正代表,台灣漢族與大陸漢族間,血脈相連嗎?在學理上,在現實上,台灣都沒有資格搞民族主義。扁的所作所為,只是選舉手段,只是投機主義,政治血統主義。台灣人民,是因阿扁挑釁的言行,才受害;不是因為大陸入侵台灣、強佔人民財富、欺凌人民才受害。把原本可能的交流與合作關係,轉變成敵對與仇恨,那不是民族主義,是玩火自焚!

台灣漢族作為中華民族一員,是不容置疑。所以,當我們回頭來看,不論是台灣社會的動盪,或是台海危機時,關鍵不是出在民族主義的激進,而是在於民族主義的缺乏。如果台灣人民,真能體會兩岸是同一個民族,而有相為一體之感,即便是分隔兩地,台海的爭端,怎麼會因為政治人物的小丑作為,就輕易被挑起呢?所以,請不要再說,民進黨有激進的民族主義,那是狀況外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