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青史盡成灰

駁李筱峰妄議台灣先賢蔣渭水

李壽林
(大學教師)


台灣先民的祖國心中國情

七月三十一日《自由時報》世新台灣史教授李筱峰有文「催生蔣渭水紀念高速公路」,就「最近林衡哲醫師發起連署,建議將第二條高速公路(國道三號公路)命名為『蔣渭水紀念公路』,我義不容辭參加連署」事,大興「無知使人無情,台灣子弟對自己歷史的茫然無知,必然很難建立對自己社會的感情與認同」與「在自己土地上曾經領導台灣民眾從事文化啟蒙運動、抗日運動,奮鬥半生的蔣渭水醫師,台灣的後代子弟已經少有人知道他了。多可悲的社會!多麼『成功』的國民黨教育!」之感慨,因問:「蔣渭水是誰?他在台灣史上應該如何定位?」並謂蔣渭水「當時民間稱他為『台灣人的救主』,學者則有人以『台灣的孫中山』比喻他。」

李筱峰重視台灣先賢蔣渭水,其此文每稱「日據時代」、「抗日運動」,這是值得稱許的。但是,就「蔣渭水是誰?他在台灣史上應該如何定位?」言,卻不是其一人所能說了算。

台獨李筱峰一向以「奉屁」李登輝為能事,把「台灣」與「中國」截然兩分,已陷其於與其所重視的蔣渭水於根本的違背與矛盾之境地,可謂渾然無視於台灣包括蔣渭水在內多少日本軍國主義殖民統治下淪為「清國奴」的台灣先民先賢,是多麼始終不忘亦不斷的擁有強烈的祖國心中國情,因而繼武力反抗之後改以文化社會各種運動以抗日,於以期望祖國之復興、台灣之光復的。及台灣因抗戰勝利光復,復豈是其諂諛李登輝所說什麼迎來的「中國國民黨時代」與前之「日據時代」乃「台灣歷經兩個外來政權」呢?其復東施效顰原「台灣教授協會」會長莊萬壽扯什麼「台北圓山下面基隆河日據時代『明治橋』,中國國民黨來了之後變成『中山橋』;日本時代大和町、明石町、榮町、乃木町、兒玉町、佐久間町、川端町……,中國國民黨來了之後,變成忠孝西路、中山南路、衡陽路、中華路、南昌街、重慶南路、汀州路,和日本殖民統治者共用著『去台灣化』的方程式……」,此復能證明或否定什麼呢?甚且引用台獨「教父」級的史明扭曲台灣史以評論蔣渭水的民族觀說:「現實存在著的台灣.台灣人,與現實的中國.中國人雖屬於同一種族,但二者在社會上、意識上已成為不同範疇的二個民族集團」、「當時的台灣知識份子,尤其是所謂『民族派』的前文化協會與民眾黨的主要幹部,不但不把這點認識清楚,反把現實的台灣社會及台灣人大眾(多數者)的心理動向(台灣人意識),跟他們自己在腦筋裡所幻想的『祖國中國』、『中國的台灣』等抽像觀念混淆在一起,結果,不知不覺之間,卻以『祖國中國』的幻想為基本觀念來從事台灣民族解放運動……」,如此借史明之手來妄議有強烈炎黃民族情的台灣先民先賢,天下之無識無知無恥與醜陋,何甚於此呢?史明是個左派台獨,有其特定的反中國意識,其實反中國亦是對台灣根本的背叛,其罪與李登輝同!如今李筱峰佯為揄揚蔣渭水於先,然後引用史明妄言否定蔣渭水於後,是自陷價值邏輯莫大的紊亂與矛盾了。走私台獨意識才是其此文真正的用意所在吧?其真面目不掩了。

李登輝幻想的「祖國日本」

儘管李筱峰續史明妄言之後仍曖昧的說「儘管如此,蔣渭水仍不失其歷史地位。」,我們仍要不客氣的說,蔣渭水可以台灣尤其是「台灣的後代子弟」對他的不識無知,可以宜蘭不要宜蘭人蔣渭水的「渭水路」或台灣沒有「蔣渭水高速公路」,這皆不妨害蔣渭水之青史不朽。反而是李筱峰或史明之於蔣渭水,恐怕只能是蚍蜉撼樹可憐不自量了,蔣渭水是爾曹譽之不為多,貶之不為損的。

第一,蔣渭水之青史偉業,固如李筱峰於《自由時報》文前半篇幅之所述,尤有重者而為李所避而不談者,正是處日據殖民之不堪的蔣渭水,因其強烈的中國心祖國情所表現出來對孫中山革命的信仰與追隨,可謂終其一生,生死以之。此意重要證明之一,即蔣渭水於就讀日據時代台北醫專時期,即曾秘密參加孫中山所創立之「同盟會」。順便可以一提者,於時醫專另一學生翁俊明,後曾任中國國民黨台灣省黨部籌備處主任,翁之孫女即旅日著名影歌星翁倩玉。後「同盟會」改名「中華革命黨」,蔣渭水亦立即續為秘密黨員。於時值袁世凱之竊國,蔣渭水等特派人持毒菌前往北京,欲毒殺袁而未果。及孫中山北伐,蔣渭水等則在台灣發起「國民捐」,捐款送至福建革命軍將領許崇智以支持。蔣渭水更嘗為專著《中國國民黨的歷史》長文,詳為介紹孫中山先生的主義與思想。蔣渭水與孫中山關係密切如此,豈偶然哉?復豈史明所能譭謗為「幻想」者哉!

第二,蔣渭水創立「台灣民眾黨」,先以「青天白日滿地紅」(上青下紅中白日)為黨旗未准,乃改用「青天三星滿地紅」。三星者,「旗飄三星象主義」也,謂三民主義也。然蔣渭水逝世時,仍以原設計「青天白日滿地紅」黨旗覆棺。又蔣渭水著作多崇三民主義,且著《中國國民黨歷史》。其敬仰嚮往孫中山,見諸行事,且及於身後矣!

第三,孫中山先生逝世時,蔣渭水即於《台灣民報》為社論《哭望天涯吊偉人──唉,孫先生死矣!》以悼,頌譽孫中山先生是「自由的化身」、「熱血的男兒」、「正義的權化」,有「西望中原,我們也禁不住淚泉怒湧了!」椎心之痛;孫中山奉安,蔣渭水亦有《台灣民報》社論《中山先生的奉安、中國曠古的大典》紀念。一九二七年孫中山逝世二週年,蔣渭水在紀念會發表閉幕詞,更說:「孫先生臨終時,尚連呼和平、奮鬥、救中國數十聲,希望今夜出席的各位,深深接納孫先生最後的呼聲:和平、奮鬥、救中國!」

蓋蔣渭水於「台灣文化協會」期間舉辦演講即風動全台,李文已有所述;而蔣渭水逝世後喪禮場面之盛得未曾有,李文亦忠實述及,凡此豈史明者流所能知所敢知?因此,李文引史明之所言,宜「正名」為:「把現實的台灣社會及台灣人大眾(多數者)的心理動向(台灣人意識),跟李登輝、史明或包含李筱峰等等自己在腦筋裡所幻想的『祖國日本』、『日本的台灣』等抽像觀念混淆在一起,結果,不知不覺之間,卻以『祖國日本』的幻想為基本觀念來從事台灣獨立運動……」才是正確,才真正符合台灣歷史之真實吧?如此,李筱峰與史明、李登輝等一切背叛台灣亦即背叛中國更是背叛蔣渭水者之真面目,斯無所遁形矣!

第四,因受蔣渭水中國民族情所感發,蔣逝世後,其尚處日據之下的「台灣民眾黨」主幹(秘書長)陳其昌、黨幹部張錫鈞等均潛返大陸,在淪陷區參加抗戰地下活動;蔣渭水女蔣碧玉亦偕夫及友人潛返祖國,在丘念台領導下參與抗戰。可以一述者,張錫鈞後留大陸,其子曾任黑龍江台聯會長;陳其昌、蔣碧玉光復後均遭白色恐怖,陳其昌生前曾任「中國統一聯盟」名譽主席,蔣碧玉則為「統聯」創盟執委。另蔣渭水一子蔣時欽「二二八」後逃亡北京,已逝,妻傅莉莉與子女仍定居北京,蔣時欽女即蔣渭水孫女蔣建春現任職北京「全國台聯」。此外,蔣渭水其餘子孫則仍留在台灣,其中如現正從事蔣渭水史料整理之蔣朝根先生,正是蔣渭水之嫡孫也。

上述四則,皆可以為李筱峰文重新「述褒貶」並「補軼事」者,皆李文避而不談者也。可知蔣渭水與孫中山亦即與中國祖國關係之深若此,豈李筱峰所可刻意誤導將蔣渭水扭曲為僅屬台灣一島一時之人而已者?或史明所可肆意誣蔑者哉?

「皆為民族主義也」

日據時代,台灣人民可分為四類。其最著者乃二○年代以蔣渭水為首的「祖國派」。「祖國派」者,日據台灣殖民統治者所編《日本警察沿革志》其中「台灣社會運動史」一章總序有云:「台灣人的民族意識之根本起源乃繫於他們是屬於漢民族的系統,本來漢民族經常都在誇耀他們有五千年傳統的民族文化,這種民族意識可以說是牢不可破的。台灣改隸雖然已經過了四十餘年,但是現在還保持著以往的風俗習慣信仰。這種漢民族的意識似乎不易輕易擺脫,蓋其故鄉福建、廣東兩省,與台灣僅一水之隔,且交通往來也極頻繁,這些華南地方,台灣人平素視之為父祖墳墓之地,思慕不已,因而視中國為祖國的感情,不易擺脫,這是難以否認的事實。」言之其詳也。試問李筱峰,日人所不敢掩飾而形之於言筆之於書的「台灣社會及台灣人大眾(多數者)的心理動向(台灣人意識)」,是「祖國中國」、「中國的台灣」之懷念與認同如此,今之史明或李筱峰便可輕易扭曲變造以逞台獨意識之詐欺嗎?此外,有以林獻堂為首的「台灣派」;有以辜顯榮為首之「御用派」或「皇民化派」;另有以謝雪紅為首的台灣共產黨及農民組合。

歷史是已經存在的事實

以上四派,蔣渭水所代表的的民族意識祖國認同固不待言贅,即使「台灣派」之林獻堂亦曾於一九三六年發生「祖國事件」,又林獻堂一九四六年曾率「台灣光復致敬團」前往西安謁黃陵,在南京晉見蔣委員長,其有有名的總結台灣五十年抗日運動為一語──「皆為民族主義也」。而台共謝雪紅、蘇新在「二二八」後逃至香港,成立「台灣民主自治同盟」簡稱「台盟」,首先即揭露戰後台獨廖文毅為「美帝走狗」。那麼,今之李登輝、史明及其同路人何所屬呢?那真是道地僅佔日據時代台灣總人口百分之一點幾的「皇民派」了,也就是日本軍國殖民主義的「御用派」了。

於是,台獨是什麼?答案不也就呼之欲出了嗎?台獨不僅是「美帝走狗」而已,台獨更是「日本軍國主義的『三腳仔』」啊!李筱峰是「台灣教授協會」成員,一九九三年十二月十日該「協會」有《兩國兩制、和平共存──台灣人民對台灣與中國關係的基本主張》白皮書,說:「日本政府有效統治台灣達半個世紀之久,對台灣的影響至為深遠,它切斷與中國的大部分紐帶,有助於形成台灣人的『國家單位』真實感」,「舉凡鼓吹(日本)國家神道、推行(日本)國語運動、更改(日本)姓氏運動、志願從(日本)軍運動,莫不影響了台灣文化」,「總之,日本政府企圖把台灣人變成日本人的努力雖然沒有成功,但是卻成功地使台灣人變得『不像中國人』。」似此論調,除了「皇民化」餘孽日本軍國主義之「御用派」外,復能出於何物之口?李筱峰敢面對真正的台灣人抗日史嗎?或敢勇敢的招供自承是「皇民化」一員嗎?史明之說,更不過是為「皇民化」開脫而已,其著作亦只是以左派語言掩飾自己「御用派」之面目而已。

李筱峰以李登輝為思想導師,李登輝且掛名李筱峰書為序,李登輝是以日本武士道精神為「台灣精神」的,是稱美日據台灣為「最有良心的統治」的,而台灣先賢蔣渭水卻正是反抗李登輝所諂媚為「最有良心的統治」的日本的台灣人領袖,反而李登輝父李金龍恰恰正是日據時代專事迫害以蔣渭水為首的「祖國派」抗日先賢先烈之「三腳仔」的一份子。誠所謂冰炭不同爐,李筱峰既反台灣人民光榮的抗日愛國傳統,卻又表面重視蔣渭水、支持「蔣渭水高速公路」,如此的思想錯亂自相矛盾,不是其人「頭殼相打電」,就是別具用心了。

李筱峰一向以扭曲台灣史為能事,但歷史是已經存在的事實,不是任何人所能恣意欺騙或扭曲得了的。「無知使人無情」,李筱峰宜三復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