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府在台文化政策之得失 (上)

戚嘉林
(國際關係學博士)


1949年,「中國國民黨」政府(簡稱國府)雖然兵敗東遷台灣,但無論如何,昔日「中國國民黨」誕生初始之目的是救中國,因此國府的基本國家認同是中國,故國府在台灣的文化政策仍堅持發揚中華文化。

日本殖民統治台灣末期,特別是後期的皇民化運動,使得一些台灣人已某種程度的日本化。二二八事件後,國府調查事件起因,認為二二八事件發生的重要原因之一,就是台灣人曾受日本殖民統治的強烈影響,認為文化教育關係台灣未來的根本問題,因此決定徹底根除日本文化的影響。不久,國府嚴禁使用日文日語,同時加強推廣國語,以推行國語及灌輸祖國歷史地理文化的方式,恢復中華文化。

教育急速擴張

1949年底國府遷台,91萬外省人的移民台灣,其間大批知識份子隨國府來台,從而提供從小學、初中和高中等各階段所需的大量師資。日據末期台灣小學學齡兒童就學率達71.3%、學校1,099所、教員15,483人、學生93.2萬人。1955年時,小學學齡兒童就學率增至92.3%、學校1,399所、教員增至30,208人、學生更增達123.8萬人,增加1.38倍;1965年時,小學學齡兒童就學率更高達97.2%、學生增至224.3萬人,較1943年增加2.5倍。

至於普通中學教育(不含職業與師範學校),日據末期最盛時1944年共有初高中共45所、學生2.9萬人。1955年時,學校增至145所、學生增至14.6萬人(高中30,043人、初中115,755人)。1967年時學校更增至451所、學生增至63.7萬(高中77,458人、初中560,047人),與1944年相較,學校增加10倍,學生增加22倍。

日據末期的1944年,台灣僅有大專學校5所(台北帝國大學、台中農林專門學校、台南工業專門學校、台北經濟專門學校與台北帝國大學校附屬醫學專門部),教員共319人(台灣人僅14人、日本人305人)、學生2,163人(台灣人僅453人、日本人1,710人)。1965年時台灣的大專院校已增至56所(其中公立24所、私立32所)。斯時,除中興、成大改製成大學外,原在內地的政治、清華、交通、中央、東吳、輔仁等大學均在台復校,另海洋、東海、文化、淡江、逢甲、銘傳、世新、實踐、大同等大專院校則紛紛創校,教員增至5,622人、學生增達85,346人。15年間(1950-65),較日據末期1944年的學校增加11.2倍,學生較當時的453名台灣人增加188倍。此一大專學生的飛躍擴增,在日據末期是難以想像的,在當時世界教育史上也是唯一的,那是因為1949年國府政權東渡,內地大批教授與高級知識份子隨同國府來台,不但填補因日人教授離台所形成高等教育的師資荒,反而急速擴增充實台灣的大專教育體系。

台灣社會的再中國化

回首日據五十年間,日本殖民政府是實行極端歧視台人的日台二元化教育體制。例如1922年時的小學教育,台灣人子女就讀的公學校學生人數為20.0萬人,1929年時為23.2萬人,八年間僅增加3.2萬人,學齡兒童就學率始終徘徊在28.8%至30.7%之間,八年(1922-29)間就學率僅增1.9%。1931年時就學率亦僅33.8%,僅約及日本本土60年前1873年的水準。

1930年代,日本加速侵略我國。1932年在我東北成立傀儡政權滿洲國,1933年日軍奪山海關、占熱河、進出灤東。1937年7月7日,日本對我國發動盧溝橋事件,中日爆發全面戰爭。日人在台推動皇民化,台灣總督府總務長官森岡二郎稱「所謂皇民化運動就是使本島人成為真正日本人的運動」。此時日人方驚覺其教育政策錯誤,昔日教化不足,小林躋造總督就認為,培養皇國民的素質,首要者在教育,而教育又以初等教育為根本,並確信此為統治台灣的要項。故1937年時台灣人學齡兒童就學率僅46.4%,1943年時增至71.3%,六年間增加24.9%,與1922-29年八年間就學率僅增1.9%,實不可同日而語,更何況前者的六年是在戰時物資逐漸匱乏之際。此亦顯見,日人在台推行台人子女小學教育,是取決於政治上的需要,只是為時已晚。

國府遷台後,經由小學、中學、大學教育的急速擴張,及國府視台灣人為同胞的無差別公平教育政策(各階段的升學系取決於匿名式聯合招生升學考試的分數),善因善果,經過近二十年教育急速擴張的教化,台灣下一代已完全中國化。

反共文化宣傳

國府在1949年遷台以前,台灣僅是中國最小的一個省份。1950年起,國府堅稱中華民國代表全中國,則其政治正當性立即突顯出來。另一方面,國府遷台之初,仍盼能如中國歷史上某些於內戰中戰敗,但最終仍獲勝的故事,期望有朝一日能重新執政,從而念念不忘「反攻大陸」。

斯時,除了曾對中國大陸沿海不斷發動軍事突擊外,蔣介石在島內時而(1950)宣揚「我們今日的反共戰爭,實為過去反日戰爭的延長」,時而(1952)強調「反共抗俄」,時而(1954)號召「反攻復國」,時而(1959)要求「加緊三民主義的實施,致力光復大陸人心」。故1950、60年代,台灣在電影院的戲票、玩具、名信片、小學教科書、香煙盒、月曆、公共汽車、建築物牆壁等,到處充斥著諸如「反共抗俄」「毋忘在莒」「反攻大陸重整山河」「消滅共匪」「消滅萬惡共匪」「保密防諜」「檢舉匪諜人人有責」「檢舉匪諜保家衛國」「解救大陸同胞」「收復失地重整山河」等標語口號。

蔣介石一面藉反攻復國的戰時體制,大搞「檢舉匪諜、人人有責」的白色恐怖,一面也推動所謂「文化清潔運動(1954)」、開展「反共戰鬥文藝工作(1955)」「全面推進戰鬥文藝(1957)」,直至「倡導革命文藝思潮(1965)」,前後長達十年,期間舉辦各種座會談,發動研究戰鬥文藝理論,並就三民主義、擁戴領袖與反攻復國等訴求反覆宣傳,亦即以精神動員的方式,維持其政權的正當性。

《自由中國》終結

1949年大陸局勢對國府迅速逆轉之際,有一批思想極端反共的知識份子如胡適、雷震等,期待蔣介石在台灣能主導反共並實施民主,故他們選擇擁蔣。這對正處於風雨飄搖中的蔣介石,自是可貴的奧援。那時蔣介石與胡適、雷震等人關係良好,故蔣介石特許胡適、雷震二人以「自由」為名,於1949年11月在台灣創辦一份刊名為《自由中國》的半月刊雜誌。1950年3月,蔣介石聘該雜誌負責人雷震為國策顧問,1951年初還請雷震代表自己赴香港,慰問滯港的反共人士。

惟假作真時假亦真,《自由中國》雜誌的內容理念,與蔣介石的意識型態相異,雙方的矛盾終究不可避免,並與日加劇。1951年6月,《自由中國》社論《政府不可誘民入罪》,首次引爆該雜誌與官方的矛盾;1954年《自由中國》第11卷第12期,甚至刊登文章《搶救教育危機》,抨擊太子蔣經國領導的救國團逼使學生背誦《總理遺教》《總統訓詞》等連篇累牘。同(1954)年12月28日,「國民黨」開除雷震的黨籍;1956年10月31日,是蔣介石七十大壽。蔣介石認為壽人不如壽國,婉辭各界的祝壽活動,惟希望海內外同胞「直率抒陳所見」,俾政府「集納眾議,虛心檢討」。為此,《自由中國》特發行「祝壽專號」,以《壽總統蔣公》為題,卻檢討總統連任的任期制問題。因憲法規定「總統副總統之任期為六年,連選得連任一次」,此時蔣介石已經是第二任總統,再過三年第二任屆滿時應該怎麼辦?當時,台灣仍處於極度白色恐怖的政治氛圍下,《自由中國》半月刊集團成員卻敢逆麟,挑起此一議題,訴諸輿論,其幕後集團似藉機發難奪權的司馬昭之心,昭然若揭(事涉陳誠與蔣經國的接班人之爭)。

此議題一經拋出,立即引起轟動,「祝壽專號」發行後次日就搶購一空,從此銷路大增,但也招致親官方刊物與報紙的大肆圍剿,且自此遭官方的嚴加監控。1950年代末,雷震藉此雜誌鼓吹組織新黨,最後並聯合本省菁英(公論報社長)李萬居與(曾兩度任台北市民選市長)的高玉樹實際籌組新黨,且將組黨聲明刊於1960年9月1日的《自由中國》半月刊,「台灣警備總司令部」旋以「知匪不報」為由於4日逮捕雷震,雷震籌組的新黨胎死腹中,《自由中國》半月刊被迫停刊,後雷震判刑十年併入獄。

《文星》星沉

斯時,雖然《自由中國》被迫停刊,但另一月刊政論雜誌《文星》則接續而起。《文星》是「文星書店」創刊於1957年11月,發行人為黨國大老中央社社長蕭同茲之子蕭孟能,1961年底開始因李敖投稿的加入,尤其是《老年人和棒子》《播種者胡適》《給談中西文化的人看看病》等文,帶動思想高潮,招致官方圍剿,續《自由中國》後成了官方眼中釘的遞補。

「文星書店」是蕭孟能、朱婉堅夫婦於1952年在台北所開設的,曾出版上百冊有關研究中國文化的書籍,甚至出版《古今圖書集成》。1965年5月27日-6月8日的「香港書展」,國府參展單位共22個、書種1,782種、冊數27,400冊,其中「文星書店」一家參展冊數就獨佔了24,535冊。如此風光,自然非國府所能容忍,乃於1965年12月勒令《文星》停刊,續於1968年3月31日迫「文星書店」結束營業。

當時(1965),三十歲的李敖曾言「《文星》是一道主流,雖然這主流反對國民黨,但反對之道,還有規格可尋,還可聚合各路細流,成為高明的導向;《文星》一旦沒了,主流就會變成亂流,國民黨早晚會更慘,還要賠上國家的命脈和別人的青春」;三十年後,李敖預言成真,《文星》論述在其對立者看來縱使大逆不道,但那是在「中國」框架下的論述(李敖當時雖然主張全盤西化,但是在中國框架下的西化爭論),及至1990年代中期後的文化爭論,卻是分離主義的台獨論述。

中華文化復興運動流於形式

1966年夏,中國大陸發生文化大革命。為了反制文化大革命,蔣介石於1966年底在台灣發起了中華文化復興運動,並於1967年成立「中華文化復興運動推行委員會」,以推動中華文化復興運動。

1966年11月12日,蔣介石藉陽明山「中山樓」的落成,發表《國父一百晉一誕辰暨中山樓落成紀念文》乙文,除闡揚國父孫中山與道統的繼承關係,謂「堯、舜、禹、湯、文武、周公、孔子聖聖相傳之道統,屢為邪說誣民者所毀傷」「幸我國父誕生,乃有三民主義之發明,而道統文化,又一次集其『充實而有光輝之謂大,大而化之之謂聖』之大成」,另並將自己與該道統相連結云「嗟呼!隔水西望,滿目瘡痍,渡頭落日,青山一發者,莫非中原,淚枯血干,死生無告者,莫非吾胞與骨肉焉!是以中正(介石)雖經艱難險阻,與侮辱橫逆之來,猶予日孳孳,而忘其身之老,責之重也」。

次日,蕭一山、沈剛伯、方豪等在台史學界大老即於座談會中表態擁護。一時間,全島各界人士紛紛熱烈響應,舉辦演講、展覽、作文比賽、徵集歌謠劇本等。中興大學法商學院學生社團甚至誓言,在總統偉大的號召下要努力發揚道統以早消滅「赤禍」。全國大專聯合會則聲明,國父與總統的思想最足以代表中國文化,因此必需「精心研讀」。短短數月間,各式動員擁護支持的表態活動,目不暇給;1967年7月28日,「中華文化復興運動推行委員會」(簡稱文復會)成立,其組織架構有二,一為總會、一為各級分支機構,總會會長則恭請總統蔣介石擔任,其下無論是常務委員、推行委員、秘書長,或是國民生活輔導委員會、文藝研究促進委員會、學術研究出版促進委員會、教育改革促進委員會和基金委員會等主委,均是黨國學界要人。

1967-77年的整整十年間,「文復會」在台亦曾搞得轟轟烈烈,諸如經常舉辦各種文物藝術展覽,推行國語,編印古籍今注今譯、中國史學論文選集、中華文化概述及中華文化叢書,發行《中華文化復興月刊》等。斯時,思想意識型態領域剛歷經1960年雷震案及其《自由中國》的被迫停刊、1965年《文星》勒令停刊及1968年「文星書店」被迫結束營業的肅穆政治氛圍,在國府的鼓勵與引導下,台灣黨政要人與學界名流,也人為地掀起了一股闡述中國固有優秀文化的浪潮。此一文宣浪潮,於鞏固國府統治正當性方面,自當有其正面意義,但卻流於形式,未能深刻感人,最後煙消雲散,船過無痕。此外,國府一面推動中華文化復興,一面仍持續打擊知識界的異己份子,而於1976年爆發「台大哲學系事件」。

保釣運動與《中華雜誌》

1961年《文星》雜誌發起「中西文化討論」,立法委員胡秋原與《文星》雜誌關係因辯論交惡,乃於1963年8月創辦《中華雜誌》,力倡中國民族主義,並自1971年起每年主辦「七七抗戰紀念會」;1970年9月,日本宣佈釣魚台群島主權屬於日本,台北外交部對此居然表示暫不置評,適巧台灣宜蘭漁民在釣魚台附近作業時遭日艦驅逐。是時,《中華雜誌》11月號乃刊登台灣大學哲學系研究生王曉波以「茅漢」筆名撰文籲請政府《保衛釣魚台!》之文,文中引用「中國的土地,可以征服,而不可以斷送。中國的人民,可以殺戮,而不可以低頭」的《五四運動宣言》口號,全文沉痛感人。

留美學生胡卜凱、余珍珠、沈平、李德怡等七人受王曉波在《中華雜誌》前文的影響,於美國普林斯頓大學討論決定發起保衛釣魚台運動。普林斯頓大學台灣留美學生首先成立「保衛中國領土釣魚台行動委員會」,緊接著紐約、芝加哥、華府、西雅圖、舊金山、洛杉磯等地區大學,各校相繼成立保釣分會,旋於1971年1月29、30日在全美各大主要城市同時舉行示威遊行。北美保釣運動續於美國主要城市地區各自開展,4月10日全美各地留學生約2,500人在華府舉行遊行,主題轉向反美、反日本帝國主義、反國民黨政府;9月,著名華裔學者楊振寧及何炳棣訪問中國大陸。9月21日,聯合國大會正式通過中國大陸進入聯合國。9月底,保釣運動主導者李我炎等五人密訪大陸並由周恩來接見。那時,台灣留美學生經由美國電視等媒體的大幅報導,聽到與昔日在台國府妖魔化宣傳下的另一個中國,故北美保釣運動乃與重新認識中國相連結。

在台灣島內,4月14日台灣大學僑生約百餘人發起遊行,至日本大使館遞交抗議書,15日則聚集更多台灣大學、師範大學及政治大學的僑生及本地生千餘人,再度集合抗議示威;緊接著的十天,台灣大學、清華大學、師範大學、淡江大學、中興大學、文化大學、東海大學等各校學生紛紛舉行保釣座談會、或校內集會、或派代表向美國大使館抗議、或聯合簽名向美國大使館抗議。台灣大學並成立「保釣委員會」,旋發動6月17日二千多人的遊行示威,高呼「保衛釣魚台!」「釣魚台是我們的!」「中國人!站起來!」「打倒帝國主義」「日本人滾出去」等口號,將島內保釣運動拉到最高點。

台大哲學系事件與《大學雜誌》

保釣運動在島內與海外北美,一時間雖搞得熱火朝天,但國府在綜合實力不足的制約下,沒有任何有效的外交政治抗議舉動,並在島內不斷壓制,故保釣運動乃走上無言的結局,而轉為「百萬小時奉獻」「台大社會服務團」等學生社會運動。及後,1971年底至1972年底,以台灣大學為中心曾有幾場有關意識型態的座談,其中1972年12月4日在台灣大學舉辦的「民族主義座談會」,可說是自保釣運動以來最具思想性的論爭,陳鼓應、王曉波、許信良等皆在場發言,並引發校內學生的火爆場面。

民族主義這一波論戰,使國府決定壓制政治社會運動的公共爭論。1973年2月,王曉波、陳鼓應等遭當局「約談」,是年6月始至次(1974)年6月,台灣大學哲學系先後解聘了趙天儀、陳鼓應、王曉波等多名教授與講師,一般稱此為「台大哲學系事件」。此次政治壓制,就某種意義而言,可說結束了1971年以來保釣運動在島內掀起的高潮。

國府雖然於1968年3月31日迫「文星書店」結束營業,但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同年1月鄧維楨創刊《大學雜誌》。初始三年,《大學雜誌》內容旨趣似僅可歸屬校園知識型之刊物。斯時,1971年蔣經國正在進行政權的轉換,並於5月17日正式出任行政院長。《大學雜誌》亦於1971年改組人事,設編輯委員和社務委員,網羅了島內的丘宏達、楊國樞、張俊宏、呂俊甫、李怡嚴、陳少廷、陳鼓應、關中、魏鏞、施啟揚、李鍾桂、高信疆、張玉法、錢永祥、龔忠武、鄧維楨、劉福增、及海外的胡卜凱、張系國,後又有沈君山、許信良、金神保、孫震、尉天驄、邱立本、高准等當時的知識菁英,形成《大學雜誌》集團。1971年保釣運動時,《大學雜誌》也刊登了大量的保釣文章,惟其7月號刊出由張俊宏等所撰《台灣社會力分析》乙文,10月號刊出由總編輯楊國樞等15人聯署的《國是諍言》,二文均引起朝野注目,後者更是觸及政體與國會法統等敏感政治問題。是時,蔣經國約見王曉波,要大家提出政治改革的建議。王曉波乃找陳鼓應、楊國樞。《大學雜誌》旋於1972年1月續刊出《國是九論》,從而引起國府對其疑慮。斯時,蔣經國藉由擴張行政體制的方式,諸如延攬人才、通過檢覈新法、擴增特考次數及錄取人數等,吸納該集團成員進入體制。另一方面,似經幕後的運作,《大學雜誌》集團成員於1973年1月分裂。

另一方面,國府又整肅某些菁英,例如1973年6月始的「台大哲學系事件」後,張俊宏被迫離開「中國國民黨」中央黨部黨職,學者紛紛退出,《大學雜誌》乃逐漸式微,終至停刊。這些落在體制外的菁英,張俊宏旋於1975年8月創辦《台灣政論》雜誌、王曉波與陳鼓應則加入《夏潮》雜誌的寫作、楊國樞與胡佛等人則參加《聯合報》辦的《中國論壇》雜誌,從而埋下另一波的反政府種籽。【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