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為玉碎，不作瓦全

1949年「中國人站起來了」是從政治上說的。1994年「中國人又站起來了」是從經濟的角度說的。

中國走自己的路

美外長克利斯多夫（Warren Christopher）風塵僕僕，氣焰迫人，帶了克林頓總統和270名國會議員簽名的函件，於3月12日來到北京，在助理國務卿羅德（Winston Lord），國務院人權專使沙塔克（John G.Shattuck），和國防部次長威斯納（Frank G. Wisner）的前導下，與中國外長錢其琛、總理李鵬，和主席江澤民見面。

雙方談判的中心是：人權與最惠國待遇掛勾問題。中方堅決表示不能掛勾；同時指出美方私自與魏京生面會是破壞中國法律；美國不給最惠國待遇，中國寧願蒙受損失；中國走自己的路。

中國說「不」是開放改革15年來經濟成果的表現。人們都在說，21世紀是中國人的。目前中國為世界一枝獨秀邁步開發的經濟大國。霸權主義者卡著中國的脖子強求答應，是可忍孰不可忍？

其實，在最惠國待遇下，中國輸美商品所享有的最低稅率是世界各國都能享受的，並無優待可言。早在1974年冷戰期間，美國傑克遜．凡尼克補充條件（Jackson Vanik Admendment）的訂立旨在要脅前蘇聯實行自由移民，並要求總統每年向國會報告有關共產國家延長最惠國待遇的事。1979年中美復交後，中美貿易關係正常，從未發生問題。直到1989年天安門事件後，美國國會重提此款，把最惠國待遇與人權問題掛勾，給中國出難題施壓力。所幸布希總統挺身而出，加以否決，造成有驚無險。當克林頓與布希競選總統時，攻擊布希對獨裁者溺愛（Coddling dictators），上任後口風未改，進而接受國會議員立場，頒布行政法令，把中國人權的全面明顯改進作為中美間正常貿易關係的先決條件。

現出一隻紙老虎

威爾基（Wendell L. Wilkie II）在他即將刊行的書（Beyond MFN:Trade With China and American Interests）中指出：這是不顧現實，基本上錯誤的想法。他說：開放改革以來，中國人民對自己的生活已有較多的自主權；同時，中國政府認為人權是內部問題；事實表現，中國政府也逐漸願意與外國討論人權問題了。

今年新年時，美駐華大使羅易（J. Stapleton Roy）在《紐約時報》訪問中也說過：在中國現代史中，尤其是近兩年來，就經濟繁榮，個人選擇，外界資訊的取得，國內自由移動，國家安定來說，都是前所未有的。他指出中國政府雖然限制，但對批評不斷容忍；個人權利也不斷獲得承認。他觀察到克林頓政府取消中國最惠國待遇的威脅，對中國政府來說是個嚴重問題。

克利斯多夫在北京碰了釘子後，美國電視及報章新聞評論即行退縮軟化，現出一隻紙老虎。美方即刻提出妥協口吻說：中國人權方面，只要有一般進展（General progress）不必特定步驟（Specific Steps）就可以了。北京美國商會主席卡邁可（Phillip Carmichael）表示：為爭人權美商將失去利益，而中國將繼續進展，繼續出口。北京AT&T總裁瓦威克（William Warwich）說，中國電訊生意在未來10年可值幾百億美元。我們美國在華公司或成為中國市場上的主要份子，或成為世界競爭上的失敗者，前途茫茫。

郝格藍德（Jim Hoagland）在《華盛頓郵報》3月15日著文評論說，「國務院，總統及其助手們在中國問題上自己造成政策性的災禍。」

問題出在：如果美國今天要世界市場，堅持日本開放市場，為什麼要壓縮中國廣大市場？

中國人權應繼續改進

如果美國不以世界霸主自居，為什麼不聽聽東南亞國家和最近聯合國會議上對中國人民的議論和決定？

結果克林頓政府官員和諧合作，為什麼不聽聽現在財政部長賓遜（Lloyd Bentsen）前些時候的說話（中國人權問題應與最惠國待遇分開）？為什麼3月美商業部長賈盾（Jeffrey Garten）還要公開演說提出中國和印尼對克林頓外貿政策的重要性？

如果要壓迫中國限制美貨，為什麼即將要美國防部次長威斯納與中國進行討論軍事問題？是不是美國勢在必得，中國言聽計從？這就是美國當權者自傲無知，不識時務了。

現實證明，中國人在經濟上又站起來了。所以中國敢在霸權面前說「不」。這是中國人的驕傲，但我們一定還要在人權方面繼續改進和自我完善。

1994年3月15日於華盛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