剖視吉田信行的「東方美德」

4月間日本前法相永野茂門因對「南京大屠殺」事件的漫天謊言，引發起軒然大波而黯然去職。不意言猶在耳，餘波再度蕩漾。日本《產經新聞》台北支局長吉田信行，以薪火相傳的精神於5月30日假《中國時報》的時論廣場版，發表了《台灣人的日本情懷與戰爭教訓》一文，頌揚「在台灣看到的東方美德」，極盡挑撥台灣的省籍情結之能事。而該版編輯對吉田言論竟照單全收（如二次大戰中，日人的死亡總數為中國人的兩倍），罔顧侵略者「該死」與「不該死」的問題，其草率之態度，令人讀之無法抑制內心的憤慨。中國的報紙竟然成為日本人的喉舌，為台灣創造了另一奇蹟，曠世奇談，莫此為甚！這才是真正的李摩西所謂「台灣人的悲哀」。反映出不想做炎黃子孫的拖油瓶心態。

吉田看準了這種自憐的脆弱心理（不是嗎？當李摩西面晤司馬遼太郎時，前者不是傾訴衷情地道出「我有許多話想跟您說！」只是黃袍在身，不便相擁而泣，以免貽笑大方。）因此膽敢斷言「台灣人對永野茂門言論之感受，比起外省人的直接反應，似乎稍見間接，或許其中還有不太表示關心……」吉田毫無隱瞞地坦承「大戰存活下來的他們，在漫長的歲月之後，仍經常懷著對戰爭中飄零的同伴的懺悔心緒。」多麼合乎人性的情感之言?!

自古假話說多了的確會令所有的人相信於一時。基此心理吉田再玩數字遊戲，撒下漫天謊言來混淆視聽。「在那場日本為生存，皇軍純粹為國家正義（集文盲與無知之大成的字眼）奉獻一己之生命的戰爭裡。日本人的犧牲僅次於蘇聯，為中國死亡人數之兩倍。」（編者按：八年抗戰中中國軍民犧牲之人數估計達3,500萬人，決不是吉田所稱的150萬人。）吉田在這裡似乎忘了六百萬猶太人死於希特勒的烤爐裡，才是真是死亡人數的亞軍。令人汗顏而難以置信的是這類毒草似的文章，竟能原文照登不誤地出現在發行數量龐大的中國報紙裡，貫徹始終地發揚以德報怨的美德，而兼收教育中國年輕一代之功效。

最令我們提高警覺的是吉田氏振振有詞地為羽田孜首相起用永野茂門而辯護。「日本人一直對自衛隊之成立有違憲之疑。」而「1991年海灣之戰」，日本的艦隊重整七海雄風遠適波斯灣，實在是「國際環境不允許日本以憲法第九條為由，拒絕日本的人員貢獻國際。」多麼冠冕堂皇！吉田同時更巧妙地以「台灣人的日本情懷」，向我們頻頻招手之餘，再贈送一頂高帽子：日本不得不奉獻國際社會的苦衷，似乎只有台灣人在略為猶豫後，才極其無奈地打日本這條落水狗。因此他「深深地覺得台灣還留有東方美德之惻隱之情。」多麼高抬的阿諛之詞。

畢竟假面具掩飾不了侵略者的猙獰面目。戰後日本出版了一本頗受年輕一代歡迎的書：「聽，海的呼喚！」誓死如歸的皇軍，出征前寫給妻子的遺書，充滿了豪邁之氣的武士道精神。雖然籠罩在侵略者必敗的陰影下，仍然充滿了「有一天日本必然再起」的信心。這應是大和民族給世人的警訊。對我們而言，諷刺的是二月前永野的狂言，造成氣勢洶湧到日本大使館前投擲雞蛋的是韓國人，台北則是靜如死水，吉田信行能不以「台灣人這股情懷與東方美德」與之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