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算必勝」

中美外交的對策

翁啟元


「樹欲靜而風不止」

許多人立論闡述「中美」雙方關係保持友好,從短期、長期來看對雙方都有無窮的利益,因此推斷兩國關係只能變好,不可能變壞,此論筆者不敢苟同。

誠然,筆者殷切希望兩國友誼有進無退,但是古今中外幾千年的經驗告訴我們,歷史的發展往往朝非理性的路上發展,否則世界可能永遠沒有戰爭,擺在眼前不久的歷史事件,赫魯雪夫當年如果不是「鬼迷心竅」,倒行逆施,硬要對中國施行「經濟封鎖」,企圖打亂中國經濟,肯定今日蘇聯不致走上國垮民辱,為世界所嘲笑的地步。

今日的美國,對外的政治軍事上面臨以法德聯盟為主的西歐的挑戰,經濟科技上又受日本吸血式的掠取,還只有中國真夠意思,處處讓步自己利益,委曲求友;而且派出十萬智識人才,替美國效命,在這種情形下,中國換得的回報,真是讓人臉紅,除了對中國領土主權和內政外交甚至雞毛蒜皮的地方政策,美國的國務院、國會、新聞界都要指手劃腳外,還支持異議叛亂分子,如「六四」,企圖顛覆中國,失敗之後,年復一年又以「人權」為藉口,利用經濟最惠國條約,干涉中國內政,逼迫中國簽訂只對其有利的協定。

事實上,雙方的「經濟最惠國」是互惠互利的事,有何理由如此刁難,有何理由每年審定,何況每次端賴布希總統的支持,今年因美國選舉年關係,布希已危不可恃,中國政府宜早自為計,孫子兵法「多算勝」,這「多」字含義很深,可以解釋為正負因素的全面考慮,亦可以解釋為多維空間的總體戰術的全方位考慮,請耐心看下文。

帝國主義的習性

近代各個帝國主義對外擴張手法,依他們的民族性和歷史的傳統,各有不同,如英帝國擅長「分而治之」手法,而且一旦撤走,一定留下禍種,使之後患無窮,如次大陸的印度、巴基斯坦,巴勒斯坦的猶太人和回教徒,伊朗和伊拉克,南非的黑人和荷裔白人,等等,香港的「九七」當前,這老帝國不知又要玩何手法,國人可拭目以待。

美國這新帝國主義繼承一部份英帝國的傳統,而「青出於藍」,習慣上滿口仁義道德,卻把條約視為草紙,又是草菅人命,擅長於收買內奸,未戰先瓦解對方,早先對印第安人,就是用兩面手法,一次又一次的撕毀條約,進行屠殺,如「擠牙膏」的方式,印第安人消滅殆盡,有此教訓,中國政府不可對他們的條約協定太過迷信。

近年來,美國在用「擠牙膏」的方式,從意識形態上瓦解敵人有新的突破,不能不說這是資本主義優越之處,一個龐大的軍事最強國蘇聯就在不用一兵一卒之下,整個被瓦解了。

美國得此甜頭,在國內赤字天文數字,預算大量刪減下,大量增加情報顛覆經費,並在報章公開承認還是收買敵方人員有用,因此要大量增加此開支。據悉方勵之先生一年在美待遇,約十倍於美國捐助中國水災的費用(一萬美元)。中國人命之不值錢,由此可知。戈巴契夫把自己國家搞垮後,最近周遊西方列國,收穫百萬美元,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就是這個意思。

全方位的外交作戰策略

面對美國無休無止的攻勢,中國政府應擬定從政治、外交、文化、經濟全方位的應戰方略,對美國應採取的態度,相信國內仍會有爭議,但需瞭解:即使父子夫妻人倫之間,姑息足以養奸,何況國與國。

中國古訓「先小人後君子」,絕不可讓人以為是一隻不會發威的病貓。實際上美國是一個相當務實的民族,只尊敬勝利的英雄,韓戰、越戰正是不打不相識,不幸「建交」後,中國人自己暴露了不少弱點,此次如蒙美國以最惠國條約來對中國實行經濟制裁,正是天賜我良機,大家應敵愾同仇,全面調整。經濟上的問題不大,中國目前計劃經濟比重仍大,調整容易,鑒於輸美物資大抵勞力密集為多,可藉此使產業升級,中國政府可以採取一些措施還擊。

加強內部紀律,以迎接更大膽改革開放。筆者一向贊成資本主義發展出的好東西,社會主義國家一定要拿來用,比較困難的是如何分出好壞。以美國這個高度資本發達又相當開放的國來說,只有久居數十年如筆者,才體會出其紀律之嚴格,偵查之嚴密,實在值得我們中國學習。例如公務員因工作受禮數元即算犯法。尤其他們防止外國人收買本國人的法律更值得參照,前此不久,中國名記者戴晴女士高高興興接受哈佛獎金到美國來學習,對美國新聞學者應是不可思議之事,足見中國要想進入現代化,有許多地方要從基本觀念改起。

廢除片面最惠國條約。近代史上,列強除了強迫中國訂一些不平等條約外,還有不少是表面上平等,其時以大吃小的條約,譬如雙方的內河航行權,其時中國連一隻遠洋輪船都沒有,又如傳的權利,一些軍事協定等。這些都是假文明民主,幹吃人的勾當。中美建交後,中國的留學生政策,移民政策,文化交流政策,還有最近將訂的產權協約等,實際上已造成中國不可估計的損失,已到了全盤重新檢討改進的時候。如若一時不便廢除,也應該把政策加以彈性化,仿照美國把一次性協議,改成每年審理,以增加談判的籌碼,正是「來而不往者非禮也」,中國人口多,作官的也多,分出這些人力應是可行之事。

毛澤東的兵法「孤立敵人」,「集中優勢兵力殲滅敵人」,要在經濟、政治、外交上好好運用。最近的趨勢已顯明,改革開放的結果,中國的經濟不獨對台、港有舉足輕重之力,對南北朝鮮、柬寮、越南、外蒙古、西亞、西伯利亞等地已起主導作用。

中國應主要尋求日本、印度和俄羅斯的合作,也歡迎無意參加的西方國家,否則應老實不客氣的請她們出去。恩威並施,才是中國傳統睦鄰的方法,是和平共存的真正原則。可相信的,德法聯盟為主的歐洲,已注意到這東方巨獅的覺醒,而所有第三世界國家和一切被壓迫的人民,都殷切的期待這東方的紅太陽的升起,只有中國人有自信,最後的勝利將在中國領導下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