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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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嚴時代默默為台灣弱勢人群細說苦難的《人間》雜誌，解嚴之後，竟被匿名的人士投告自由媒體說，《人間》雜誌是中共支持支援的「境外刊物」。《人間》的創辦人陳映真也連帶被打成了「中共滿意」的台灣文化界人士了。
《人間》雜誌在1989年9月停刊，原因是財務困難。匿名人士則揣測是因為趙紫陽垮台了，所以由胡耀邦、趙紫陽所支援支持的《人間》也隨著關門。使《人間》結束出版的原因很多，最直接的其實是當時狂飆的股票市場，在股市瘋狂炒作的當年，整個雜誌市場、出版市場都被金錢遊戲所淹沒，新書排行榜都是股市發財的「教科書」所佔據。雜誌、報紙沒有一家不長篇累牘的迎合股市、投資的投機。
《人間》最後一期還以《台灣錢淹頭殼》來批判整個金錢發燒的社會。《人間》也在長期堅持台灣人文化原則的艱苦行腳無以為繼下，不願同流合污而停刊。記得決定停刊當天，我告訴陳映真，我們「已打完一場美好的戰爭」。我們沒有怨言。雖然，《人間》辛苦走了四年，不能繼續為文化傳承而出力頗有遺憾，可是全體《人間》同仁長期只領半薪，支持家庭生活都有困難，做為媒體的決策者不能不感到痛苦、愧疚。
兩岸走向和解的時代，沒有人能夠知道未來的真正結局。《人間》從來努力避免成了意識形態的奴隸，《人間》是個注重現場、白描、對話，寫實人生的媒體，這樣的雜誌不但無法生存於台灣，也不見容於中國，不管是戒嚴時代或解嚴時代，不管是胡趙體制或是鄧李體制。這是做為《人間》的工作者，不能沒有的自我體會。
面對來自兩岸不時突襲的種種惡意指涉，或許《人間》只能感到憤怒仍然沒有怨言。
（原載《中國時報》8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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