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們黑人能獨立建國

今年4月29日，四位毆打黑人青年金恩的美國白人警察們被一個由白人組成的陪審團判了無罪。消息傳出後，洛杉機一帶黑人們大嘩，開始抗議美國司法的不公，漸漸的大家情緒越來越高，有些人開始毆打白人或亞洲人，有些人開始放火燒房子，有些人則趁火打劫，大肆洗掠，洛杉磯整整亂了三天，後來給美國政府調出海軍陸戰隊，陸軍及國民軍才算恢復秩序，但已死了53名無辜的市民，傷了幾千人，毀了幾千棟建築物，算是美國近代最大的一次種族暴動。

當然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筆者因此特別就此事件訪問了一位黑人難友孫迪亞達·阿柯里（SundiataAcoli）。阿柯里是位早期的黑人革命家，因參加黑豹黨及黑色解放軍的抗美行動，而被美國政府判了一個無期徒刑外帶一個30年，目前正與筆者同在美國堪薩斯州的聯邦監獄服刑。

因為本身的經驗及遭遇，阿柯里對此次暴動有些深刻的看法，相信他的訪問能讓我們從另一個角度來看這次的洛杉磯暴動。以下是在獄中訪問阿柯里的記錄：

黑人心中都有座火山

問：身為八位美國的政治犯及黑人的革命家，您對這次洛杉磯黑人暴動有什麼看法﹖

答：基本上，美國的黑人們因受白人政府長久的壓迫，心中都有座火山，只要碰到刺激，隨時都會爆發。這次白人警察毆打黑人被判無罪的事，正好刺激到了大家心中的火山了，一爆發就不可收拾了。

問：請問黑人心中的火山是怎麼形成的﹖

答：這都是白人殖民主義及帝國主義的心態造成的，美國自立國以來就掠奪印第安人及墨西哥人的土地，並奴役我們黑人的祖先。雖然後來奴隸制度取消了，美國人還是把我們黑人當次人類看待，平常受好教育，找好職業的機會沒有我們的份，需要低賤的勞工，或戰場上的炮灰時才想到我們，大家心裡怎麼不會有怨氣呢﹖

這股積了幾世紀的怨氣在60年代爆發了一次，洛杉磯、底特律、華盛頓等地的黑人們都起了暴動，終於使得白人政府害怕了，總算向我們讓了點步，使我們黑人有了投票的機會，也有了一些受好教育，找好職業的機會，也造就了些黑人的中產階級。但他們白人並不是想真正的平等對待我們，只不過拿塊糖像哄孩子一樣哄哄我們，雖然有些黑人政客們嘗到了甜頭，但一般黑人的情形並沒有改善，有些地方反而越來越糟，怨恨也越積越深了。

問：為什麼有些地方會越來越糟呢﹖

答：這主要是過去12年來雷根及布希的政策造成的，他們上台後開始讓富人更富，窮人更窮，我們當年流血流汗好不容易爭到點的工作及教育機會又漸漸被政府給剝奪了，貧民區的黑人子弟們在失學、失業的情況下，為了生存，難免會鋌而走險，或偷、或搶、或販毒，這又給了白人警察們鎮壓我們的藉口，以維持「法律」及「秩序」的名義任意毆打或拘捕我們的青少年，試想情況怎麼不糟呢﹖

中情局販毒黑人犯罪

問：任何國家的警察們都該維持「法律」與「秩序」，不是嗎﹖

答：話是沒錯，可是我們美國黑人的情形有些不一樣，別的國家政府是先盡量給他們人民受教育及工作的機會，先防止他們走上犯罪的道路，萬一有人誤犯法網，也是先給他們再生的機會，真的怙惡不悛時，才會採嚴厲的處罰手段。白人政府對我們黑人子弟卻像對付佔領區的敵人一樣，先是剝削了我們教育、就業的機會，逼得有些子弟淪落在犯罪的生涯裡，然後白人媒體再大肆宣染，一方面向世人表示，我們黑人是不可救藥的，一方面又可藉機對我們施暴。再說，現在黑人區最嚴重的毒品問題也是白人政府帶來的。

問：這話怎麼講呢﹖

答：我們大家都知道如今世上海洛英最大的產地「金三角」就是當年美國中央情報局搞出來的，中央情報局為了在中國邊界建立反共的據點，於1949年後出武器、彈藥、及財物在中、泰、緬三國邊界支持了一批種植鴉片的「反共游擊隊」。本來中情局想利用鴉片、毒品的利潤來維持這批武力，結果後來因越戰的關係，海洛英大批回流美國本土，黑人子弟當兵的多，海洛英自此也開始充斥黑人區。

此外，中情局為了支持中美洲的右派游擊，更參予販賣古柯鹼的勾當，所得利潤拿來買武器彈藥，但毒品卻大批流向美國本土。而美國政府對中情局與毒梟的合作的事不聞不問，當毒品流向黑人社區時，再向街頭的黑人小魚小蝦開刀，您說合理嗎﹖

問：您認為美國的司法制度對黑人公平嗎﹖

答：當然不了。首先我要講的就是在美國白人和黑人一樣會犯罪，只不過白人們因為佔了些客觀上的優勢，犯的白領階級罪行較多，如詐欺、貪污等經濟犯罪，但美國政府對這種殺人不見血的經濟犯們，不是不注意，就是判個緩刑，反而對因生活所迫，偷或搶個幾十塊的黑人子弟動輒判個幾十年，而相同的情形發生在白人孩子身上時，又會以年少無知的理由放掉，所以監獄裡充滿了黑人子弟。

此外，因法官、假釋官們，陪審團們大都是白人，黑人們交保及假釋的機會少，而被定罪的機會就大大地超出了白人了。

黑亞衝突白人坐收漁利

問：既然是白人政府壓迫黑人，為什麼這次的暴動騷擾了不少韓國人及其他的亞洲人﹖

答：這是一個悲劇，我們黑人與亞洲人都是西方帝國主義的受害人，是天然的盟友，尤其是60年代黑人民權運動的興起也受了不少毛澤東及胡志明等反帝革命家的影響，可惜的是在美國的東方人卻向美國白人政府認同，這就造成了黑人們的不滿。不過我們也知道這些移民美國的東方人本來就是親美人士，他們只是少數，絕大多數在中國、韓國及其他亞洲地區本土人士還是我們的兄弟。

問：就算他們認同白人也不能當作報復的對象啊﹖

答：您講得沒錯，但中間還有些別的問題，譬方說韓國人來美後，一時打不進白人的生意圈，就到黑人區開個店，但人卻住白人區，結果是賺了黑人的錢，回頭花在白人身上，難免會引起黑人的不滿。再加上東方人較保守，笑容很少掛在臉上，黑人們就誤以為韓國人有意瞧不起他們，也會因此而產生些敵意。這些不愉快本來也沒什麼嚴重，兩種人生活在一起，就像牙齒有時會咬到舌頭一樣，過一下就好了，但經白人媒體的大事渲染，一些黑人與韓人的偶發事件馬上傳遍全美，使得雙方惡感越來越深。

問：媒體為什麼要肆意渲染黑人與亞洲人的衝突呢﹖

答：這有兩層作用。一是分散世人的注意力，讓大家不去想白人們怎麼壓迫黑人，而只覺得黑人們本來就令人生厭。其次是破壞有色人種之間的和諧，讓黑人們與亞洲人互鬥，然後他們坐收漁翁之利。

問：依您看，有沒有什麼解決黑人與美國亞洲人衝突的方法﹖

答：有的。首先我們要盡量去瞭解對方，雙方瞭解後，就容易溝通了，目前美國亞洲人對我們黑人的認識，都是經過扭曲了的白人媒體，印象當然不會好到那去，同樣的，黑人們也是因透過白人的教科書，對東方文化認識也不夠，將來我們要建立雙方直接交流的渠道，免得再為白人們誤導雙方的方向。

其次，我覺得城市的黑人社區應該自治。目前亞洲或韓國商人在黑人區賺了錢後就繳稅，在他們來講稅繳了也就回饋社會了，可是這些稅收卻被聯邦政府拿去做武器，在世界各地搞政變，黑人們一點點好處都沒有。如果黑人社會能自行掌握自己社區的命運，外來的商人的稅收就可用來建設社區，這樣亞洲商人和黑人的關係就會成互惠了，雙方關係自然會改善了。

只有獨立，黑人才有前途

問：您認為這次暴動在軍警的鎮壓下就此平靜下去了，還是會有續發的暴動。

答：當然會有續發的暴動，我不是說過黑人的心中都有一處火山嗎，除非能把這座火山移走，否則隨時會再爆發的。

問：那要怎麼除去那座火山呢﹖

答：那就是讓我們黑人能獨立建國：只有獨立自主才能脫離那桎梏了我們幾百年的白人政權，才能脫離他們的壓迫，發展自主的經濟，自己的文化，才能培養出身心健全的公民，我當年就是本著這個信念參加了黑豹黨及黑色解放軍，今天在白人的黑牢中渡過了二十個寒暑的我，還是這麼一句話，只有獨立，我們黑人才有前途。

附記：我把林委員正杰在立院質詢裴爾訪台的文章翻給了這裡的政治犯們聽，他們說很好，要我代向中國統一聯盟、《海峽評論》、林委員及其他的同志們致敬。◆